第30章 藏北无人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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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锐全身都轻飘飘,感觉自己浮在水面上，但是全身又无一处不痛，难受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水流好像是有方向,上一秒他还咋昏昏沉沉，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回到了星际，一睁眼就是大哥那张占据了全部视线脸,吓得唐星锐猛地坐起来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糖糖,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玩吗怎么就只喝酒不做点别”见他醒了,大哥退了回去,他此时衣襟半敞，修长手指把玩着一个高脚玻璃杯，说到“做点别”时候,语气里带着点诱惑性暗示。
唐星锐认出来了,这里是黎斯纳会所，全星际最大娱乐性会所。
“我怎么会在这”他从沙发上下来,脚软绵绵踩上了地。
大哥声音传了过来“不在这你还想在哪做梦了”
唐星锐一时无言。
如果他真只是喝醉了做了个梦，为什么会梦到史书都没有记载全蓝色星纪元,又为什么会梦到云横千里秦岭和狼群追逐大漠
难道这才是梦
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见他脸色不太对，大哥声音里带上了关切“真喝醉了那今晚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
唐星锐下意识反驳“不要”
“嗯”大哥从鼻子里懒懒发出道鼻音，“既然糖糖发话了,那就让他们过来。”
角落里服务生应了一声然后鞠躬退下了，不一会就带着几个男子走了进来。
“小少爷,你看看选哪个”
“选哪个”
唐星锐不可思议看着眼前款式各异男人,温柔,可爱,风流还有一个面无表情
“戴、戴子灏你这么会在这里”他说话都有些打磕巴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被叫到名字男人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虽然看着他，但眼中空无一物，好像什么都看不进去。
随机他好像失去了兴趣，移开目光，眼神不知看向了虚空中哪一点。
“你”
唐星锐被这样眼神刺到了，他生气想，就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他都没用这样眼神看过自己。
现在算什么
肩膀突然被握住，大哥带着酒香呼吸声落到了耳畔，唐星锐敏感耳朵抖了抖。
“喜欢这个”还不等唐星锐反驳，大哥就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只留下戴子灏一人，“你，今晚好好服侍我弟弟，高恩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吧出了这个门，就闭上嘴没有这回事，不然我就另选一种办法让你嘴闭。”
虽然带着朦胧酒意，但唐家大哥眼神里有着未散尽冷酷。
唐星锐拉住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大哥将他头发轻轻别到到耳后“不是糖糖说想试试那回事吗”
那回事哪回事
唐星锐明白过来之后倒抽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羞红了，他不可思议低声对大哥说“我、我是oga啊，怎么能在婚前做这些事”
说到oga这个词时候明显有些拗口，唐星锐皱眉想他很久不说这个了。
唐家大哥哼笑一声“哪又什么样谁敢说你半点不好，我扛着粒子炮轰了他们家”转而又柔下了声音“你好好玩，我先走了。”
唐星锐想伸手留住他，却抓了个空。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戴子灏两人。
所以现在是不是真在做梦不然戴子灏怎么可能变成黎斯纳会所人但是唐星锐视线将对方从上往下扫了几遍，该说不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穿西装，平时都是休闲装或者运动装。
西装裤有点修身，将他腿勾勒修长笔直，随便往那一站都好看惹眼。
“我现在是你客人了吧”想明白了这真是在做梦，唐星锐一扫面上乖巧可爱，大摇大摆坐到了沙发上，手摸着下巴看着站在中间人，拍了拍自己腿，“过来，坐这。”
好像星元剧里恶霸都是这么演，唐星锐自觉自己学到了八分。让你平时没事老拿话噎我，那我必须在我梦里好好整治你一下。他心里腹诽。
戴子灏看着露着酒窝和小虎牙笑得格外灿烂人，一眼就是演出来，带着点画虎不成反类犬可爱。他坐到了一边。唐星锐遗憾啧了一声，但他也知道按照对方性子不可能真坐那，他只是恶趣味发作罢了。
只是还是很不爽啊，明明是自己梦里。
唐星锐将戴子灏下巴勾了起来，左右晃着看了看“明明长得很好看啊，怎么就是一张面瘫脸喂，戴子灏，你给我笑一个。”
对方被迫扬起了下巴，但面色丝毫不变，看着唐星锐没有动作，眼神清泠泠。
唐星锐生气了，他直接上手去碰戴子灏脸颊，两只食指按着他嘴角往上扬“笑一个啊，我大哥话你也听见了，你不好好陪我，我就告诉他去”
戴子灏眼神变了，复杂看着他。没有人注意到那只手摸到了后腰上武器。
“你、你就笑一下，笑一下都不行嘛”唐星锐扁了扁嘴，酒劲有些上来了，“我给了钱你、你凭什么不笑退钱”
听到对方越说越委屈声音，戴子灏将那只手又收了回来。唐星锐正拽着他一只胳膊不放，让他赶紧笑一个。
最后戴子灏被缠没办法了，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唐星锐顿时不动了，他呆呆看着戴子灏嘴角那么笑意，他想，自己好像听到了花开声音。
只是笑容稍纵即逝，就像昙花一现，戴子灏很快就恢复了他冷脸，甚至比之间更冷了。
“真好看”唐星锐说着，指尖忍不住碰到了对方嘴角。
谁知却被一把抓住。
“唐星锐，醒醒”
唐星锐疑惑“嗯”了一声，他想，怎么会有两个戴子灏
“醒一下，别睡了。”耳边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唐星锐眼前房间随着那道声音逐步消失，像是风化一般归于虚空，而自己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努力睁开像是被胶水粘上眼皮，唐星锐愣愣看着自己上方脑袋。
戴子灏此时正弯着腰，垂下头看着后座唐星锐，手里抓着对方手指。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只是唐星锐还没清醒，没意识到这一点，更给说戴子灏了。
见他醒了，戴子灏薄薄眼皮撩起，松开了抓着他手。
“到了”
“没有。”
没有怎么喊醒我
看着唐星锐疑惑不解眼神，戴子灏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看了他一眼。唐星锐还没来得及辨认出他眼底情绪，戴子灏就率先别开了眼。
“你做噩梦了。”他用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啊没有啊好像是做了个梦，还不错来着。”唐星锐舔了下有些干燥唇。
戴子灏很明显不想继续跟他讨论什么梦不梦问题“把药吃了。”
没有理会唐星锐“怎么又要吃药”嘟囔，戴子灏关上车门去了前面，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怎么奇奇怪怪”唐星锐喝了口水，将红红绿绿药一把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不过话说，刚刚做什么梦来着”
他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恼。
好像自己在梦里还挺开心。
睡了不少时间，唐星锐暂时还没有困意，他趴在驾驶座后面，将下巴搁在靠背上，看着戴子灏侧脸“前面设备是不是关上了”
戴子灏看了一眼已经关上设备，“嗯”了一声伸手打开。
两人没看到是弹幕瞬间就爆炸了。
戴子灏你学坏了这有什么不让听你竟然瞬间就关了设备啊啊啊啊我好像知道糖糖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糖袋子还有人没磕吗都给我去、磕他们俩这状态这对话明明就是发生了点什么啊不然糖糖为什么说那种话
你们还沉浸在之前，而我已经看向现在了你看他俩挨多近，戴子灏是不是只要一转头他们就能亲上啊
唐星锐感冒，睡了一觉起来鼻子堵住了，说话带着浓浓鼻音，他问戴子灏“你关上那个设备干嘛呀”
虽然不是故意，但是过于软糯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呼吸间热气喷到了戴子灏脖子间，戴子灏没说话，反而是弹幕上七嘴八舌。
你干好事你自己不知道糖糖你不能做拔x无情渣男啊，妈妈不允许
2333所以说灏哥是不是心虚了，不然按照他性格关什么设备啊
糖糖，你调戏人家事现在已经全网都知道了
srds，真好社死，我替人尴尬毛病又犯了
没事，习惯了就好，社死算什么他本人还乐于在自己尸体上再踩几脚
唐星锐看不到弹幕，就盯着戴子灏淡色嘴唇下神，也没意识到自己视线聚焦点不对。
戴子灏起先还能无视，再过一会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他慢下车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处脑袋。
啊啊啊啊啊亲上了亲上了亲淦为什么差了那么一点
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按头小分队集结
从弹幕视角来看，他们两个真只有一点点距离就可以接上，但实际上还有一段不小距离。
戴子灏眉眼低垂，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唐星锐错觉，他总觉得那一眼中颇有深意，有点古怪。
“到底怎么了呀我睡觉流口水了打鼾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我、我不会是说梦话了吧”
“嗯，”谁知戴子灏真应了一声，十分之冷静，一字一顿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不笑，让我给你笑一个，说你花了钱。”
卧槽卧槽卧槽灏哥牛批居然真说出来了
这发展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到底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
其实戴子灏也并不平静，虽然不知道唐星锐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梦境，但很明显不正常，他手指微微攥紧了方向盘，目视前方，不再给唐星锐眼神。
“不对啊，我当时好像是在会所点”少爷。
唐星锐感觉到了越加冰冷气氛，缩了缩脑袋，非常之自觉把剩下两个字硬是咽了下去。
完了，对上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会所，点了个人，看来那人是戴子灏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不对，对视上了对方眼神，唐星锐打了个哆嗦。
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为什么会做这种千奇百怪梦啊
他以头撞座。
戴子灏很轻“啧”了一声“别乱动。”
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国道上，柏油路上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又被货车压过，虽然戴子灏尽量避开了，但还是难免坑坑洼洼，轮胎一不小心陷进去，整个车厢都会剧烈摇晃一下。
唐星锐舔了舔干裂唇“我想座副驾驶上。”
“还难受吗”
唐星锐摇了摇头“好多了，就是感冒有点不舒服。”
戴子灏闻言放缓了速度。
唐星锐于是从后面爬了过来，重新坐到了前面，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还是这里视野好。”他哑着声音说，顺手将车后座一包抽纸拿了过来，隔一会就抽一张，一会功夫鼻子就被擦红了，看着自己制造垃圾，他有些丧气说，“戴子灏，我想吃苹果。”
他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绿色果蔬了，往日里最讨厌苹果此时都变成了人间美味。
“可以。”
唐星锐笑了“你说可以就可以呀，你又不能变一个出来。”
戴子灏示意他看一下放在前面地图，唐星锐摸了过来。因为在阳光下直射，地图都有些烫手了。
“我们现在回到了国道上，正在往布喀达坂峰驶进，今晚天黑前能到山脚下。”
“可是我们之前规划好像不是这一条路啊。”唐星锐指着花了红线行进路线，显然离得布喀达坂峰十万八千里。
“那里有水源，会有绿洲，”戴子灏目光落在了唐星锐惨白干裂嘴唇上，“你必须要补充维生素。”
唐星锐下意识舔了舔唇，带来一阵刺痛，而且他好像尝到了一点铁锈味“我可以再坚持一下，反正就还剩几天了。”
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戴子灏否决了“不行，身体更重要。”
突然觉得戴子灏人挺好，永远把人命放在第一位，谁出问题都会搭把手，只要你不放弃，他就不会放弃你
他们四个真很棒啦，互帮互助，挺暖心。我刚从弘昊他们那队直播间出来，他们四个人各自为营，谁都不搭理谁，连食物都分了，还为了谁食物更多吵起来了
我也刚从那边出来，他们现在还在吵，认为程橙是女生吃少，理应少拿点物资，我呸还是来这里洗洗眼吧
唐星锐听到了戴子灏那句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抿唇一笑“戴子灏，你还是个好人呢。”
滴好人卡一张
宝，不会说话咱就闭麦
戴子灏和唐星锐都不知道好人卡梗，他听到对方这么说自己，愣怔住了，反问一句“好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对啊，超级大好人。我当初滚下山坡是你拉我上来，被猴子围攻是你带着我跑，遇到冰雹是你找到保护点”唐星锐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给他说，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戴子灏打断了。
他伸手抓住了唐星锐掰着手指头，有些狼狈说道“好了，别数了。”
唐星锐“嗯”了一声，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了他有些泛红耳朵，立马新奇围观了上去。
“哇，你害羞了因为我夸你好”
戴子灏不想搭理他，唐星锐就越发得寸进尺，甚至上手摸了一下他耳垂，还发表感言。
“好软。”他捏了捏手，似乎手指尖还残留着柔软触感。
“坐、好。”戴子灏声音似乎从冰窖里捞出来，还带着碎冰渣子，竟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唐星锐停下了自己蹬鼻子上眼动作，应了一声“好”，随即手撑着窗户，托腮看着戴子灏表情变化。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竟然热衷于看戴子灏变脸，并且能从中得到极大成就感。唐星锐咬着自己小拇指，“噗嗤噗嗤”笑着。
戴子灏又不聋，自然听到了他笑声，但是又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就装听不见。顶多用手指轻轻叩一下方向盘，示意他够了不要再闹了。
唐星锐一系列恶作剧最终得到了报应，他在活跃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沉默了下来。原因无他，高反又加剧了。
他们现在走路不是距离最近，却是海拔攀升最快，短时间骤然升高海拔让他身体重新出现了不适，甚至比刚才还要严重，脑子里好像有一口钟在余震，嗡嗡嗡，又烦人又受折磨。
戴子灏看他靠在车窗上闭着眼，以为是睡着了，但其实是唐星锐不想让他们再为自己麻烦了，闭着眼忍着身体不适。
“到了。”
当落日吞并了最后一丝余辉，唐星锐听到了戴子灏声音。
他颤了颤睫毛，睁眼眼睛。
远处是雪山巍巍，余光给雪山镀上了一层金光，让它显得不是那般孤寒冷绝，也有这人间温暖。
但这只是错觉，雪山从百万年前就矗立在这里。
孤独矗立着。
也或许更早，早在这里还是一片汪洋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他们绕过了布喀达坂峰，往南驶去。
这里已经不再是阿尔金地区，而是正式迈入了可可西里无人区。
冰川水顺延而下，滋润了干涸大地，哺育了生灵万物。
远处是望不到边草原，有成群藏羚羊奔跑而过，河边有俊美野马在低头喝水。弯弯曲曲冰川河流将落日映成了几十个，每一个小小水湾里都有一轮壮美日落。
唐星锐将车窗放下，任由草原吹来万里长风拂过发梢。
“好美。”他喃喃赞叹道。
人在面对极美事物时往往是心有感概而口不能言，仿佛什么点什么都不够恰当，都形容不出来此时美景万分之一，生怕一开口就是玷污。
于是这时，最由衷最质朴感叹反而成了最真赞美。
“我从没见过这般景色。”他将手搭载了车窗上，脑袋垫在上面，感叹着不可多得景色。
“真很美。”戴子灏轻声说着。
他一向说话声音就又轻又静，平缓如同此时冰川水，带着碎冰，但并不冻人。
戴子灏本来就话少，此时说完这句更是安静到了极点。
他们之间只余风穿行。
目地是布喀达坂峰南面，唐星锐甫一看到就惊叹出声。
“温泉”
空气中已经闻到了硫磺味道，远处温泉有着蒸蒸热气，跟寒冷地面形成了极大温差，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水雾，将这里装点如临仙境。
车辆驶来，惊扰了地上小动物，它们轰散着跑开，躲在草丛里好奇又警惕注视着闯入者。
他们在这里下了车。
这里将是他们补给和进行休息最后一站。
“我想去泡温泉”唐星锐一下来就撒了欢，暂时性忘记了身体上疼痛，飞奔着就想往温泉地方跑去，却被戴子灏赶紧拦住。
“你不能去，”唐星锐从对方那张一向好看薄唇里听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噩耗，“高反不能泡温泉。”
“哦。”唐星锐蔫哒哒应了一声，整个人说件像是被抽光了精力一样，没精打采，好像上一秒撒欢人不是他一样。
见他这般反应，戴子灏有些犹豫“唐星锐，你还好吗”
唐星锐觉得戴子灏真不会利用自己优势，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不去当电台主持人，叫起自己名字来真动听极了，像是冷冰撞玉。
“我头疼。”他虚弱依靠在了戴子灏肩膀上。他确实是真虚弱，但跟自己刚才反应来看实在是不像真。
戴子灏用手摸了下他额头温度，迟疑了一会“那你今晚和我睡吧。”
唐星锐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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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锐全身都轻飘飘,感觉自己浮在水面上，但是全身又无一处不痛，难受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水流好像是有方向,上一秒他还咋昏昏沉沉，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回到了星际，一睁眼就是大哥那张占据了全部视线脸,吓得唐星锐猛地坐起来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糖糖,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玩吗怎么就只喝酒不做点别”见他醒了,大哥退了回去,他此时衣襟半敞，修长手指把玩着一个高脚玻璃杯，说到“做点别”时候,语气里带着点诱惑性暗示。
唐星锐认出来了,这里是黎斯纳会所，全星际最大娱乐性会所。
“我怎么会在这”他从沙发上下来,脚软绵绵踩上了地。
大哥声音传了过来“不在这你还想在哪做梦了”
唐星锐一时无言。
如果他真只是喝醉了做了个梦，为什么会梦到史书都没有记载全蓝色星纪元,又为什么会梦到云横千里秦岭和狼群追逐大漠
难道这才是梦
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见他脸色不太对，大哥声音里带上了关切“真喝醉了那今晚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
唐星锐下意识反驳“不要”
“嗯”大哥从鼻子里懒懒发出道鼻音，“既然糖糖发话了,那就让他们过来。”
角落里服务生应了一声然后鞠躬退下了，不一会就带着几个男子走了进来。
“小少爷,你看看选哪个”
“选哪个”
唐星锐不可思议看着眼前款式各异男人,温柔,可爱,风流还有一个面无表情
“戴、戴子灏你这么会在这里”他说话都有些打磕巴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被叫到名字男人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虽然看着他，但眼中空无一物，好像什么都看不进去。
随机他好像失去了兴趣，移开目光，眼神不知看向了虚空中哪一点。
“你”
唐星锐被这样眼神刺到了，他生气想，就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他都没用这样眼神看过自己。
现在算什么
肩膀突然被握住，大哥带着酒香呼吸声落到了耳畔，唐星锐敏感耳朵抖了抖。
“喜欢这个”还不等唐星锐反驳，大哥就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只留下戴子灏一人，“你，今晚好好服侍我弟弟，高恩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吧出了这个门，就闭上嘴没有这回事，不然我就另选一种办法让你嘴闭。”
虽然带着朦胧酒意，但唐家大哥眼神里有着未散尽冷酷。
唐星锐拉住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大哥将他头发轻轻别到到耳后“不是糖糖说想试试那回事吗”
那回事哪回事
唐星锐明白过来之后倒抽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羞红了，他不可思议低声对大哥说“我、我是oga啊，怎么能在婚前做这些事”
说到oga这个词时候明显有些拗口，唐星锐皱眉想他很久不说这个了。
唐家大哥哼笑一声“哪又什么样谁敢说你半点不好，我扛着粒子炮轰了他们家”转而又柔下了声音“你好好玩，我先走了。”
唐星锐想伸手留住他，却抓了个空。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戴子灏两人。
所以现在是不是真在做梦不然戴子灏怎么可能变成黎斯纳会所人但是唐星锐视线将对方从上往下扫了几遍，该说不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穿西装，平时都是休闲装或者运动装。
西装裤有点修身，将他腿勾勒修长笔直，随便往那一站都好看惹眼。
“我现在是你客人了吧”想明白了这真是在做梦，唐星锐一扫面上乖巧可爱，大摇大摆坐到了沙发上，手摸着下巴看着站在中间人，拍了拍自己腿，“过来，坐这。”
好像星元剧里恶霸都是这么演，唐星锐自觉自己学到了八分。让你平时没事老拿话噎我，那我必须在我梦里好好整治你一下。他心里腹诽。
戴子灏看着露着酒窝和小虎牙笑得格外灿烂人，一眼就是演出来，带着点画虎不成反类犬可爱。他坐到了一边。唐星锐遗憾啧了一声，但他也知道按照对方性子不可能真坐那，他只是恶趣味发作罢了。
只是还是很不爽啊，明明是自己梦里。
唐星锐将戴子灏下巴勾了起来，左右晃着看了看“明明长得很好看啊，怎么就是一张面瘫脸喂，戴子灏，你给我笑一个。”
对方被迫扬起了下巴，但面色丝毫不变，看着唐星锐没有动作，眼神清泠泠。
唐星锐生气了，他直接上手去碰戴子灏脸颊，两只食指按着他嘴角往上扬“笑一个啊，我大哥话你也听见了，你不好好陪我，我就告诉他去”
戴子灏眼神变了，复杂看着他。没有人注意到那只手摸到了后腰上武器。
“你、你就笑一下，笑一下都不行嘛”唐星锐扁了扁嘴，酒劲有些上来了，“我给了钱你、你凭什么不笑退钱”
听到对方越说越委屈声音，戴子灏将那只手又收了回来。唐星锐正拽着他一只胳膊不放，让他赶紧笑一个。
最后戴子灏被缠没办法了，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唐星锐顿时不动了，他呆呆看着戴子灏嘴角那么笑意，他想，自己好像听到了花开声音。
只是笑容稍纵即逝，就像昙花一现，戴子灏很快就恢复了他冷脸，甚至比之间更冷了。
“真好看”唐星锐说着，指尖忍不住碰到了对方嘴角。
谁知却被一把抓住。
“唐星锐，醒醒”
唐星锐疑惑“嗯”了一声，他想，怎么会有两个戴子灏
“醒一下，别睡了。”耳边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唐星锐眼前房间随着那道声音逐步消失，像是风化一般归于虚空，而自己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努力睁开像是被胶水粘上眼皮，唐星锐愣愣看着自己上方脑袋。
戴子灏此时正弯着腰，垂下头看着后座唐星锐，手里抓着对方手指。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只是唐星锐还没清醒，没意识到这一点，更给说戴子灏了。
见他醒了，戴子灏薄薄眼皮撩起，松开了抓着他手。
“到了”
“没有。”
没有怎么喊醒我
看着唐星锐疑惑不解眼神，戴子灏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看了他一眼。唐星锐还没来得及辨认出他眼底情绪，戴子灏就率先别开了眼。
“你做噩梦了。”他用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啊没有啊好像是做了个梦，还不错来着。”唐星锐舔了下有些干燥唇。
戴子灏很明显不想继续跟他讨论什么梦不梦问题“把药吃了。”
没有理会唐星锐“怎么又要吃药”嘟囔，戴子灏关上车门去了前面，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怎么奇奇怪怪”唐星锐喝了口水，将红红绿绿药一把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不过话说，刚刚做什么梦来着”
他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恼。
好像自己在梦里还挺开心。
睡了不少时间，唐星锐暂时还没有困意，他趴在驾驶座后面，将下巴搁在靠背上，看着戴子灏侧脸“前面设备是不是关上了”
戴子灏看了一眼已经关上设备，“嗯”了一声伸手打开。
两人没看到是弹幕瞬间就爆炸了。
戴子灏你学坏了这有什么不让听你竟然瞬间就关了设备啊啊啊啊我好像知道糖糖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糖袋子还有人没磕吗都给我去、磕他们俩这状态这对话明明就是发生了点什么啊不然糖糖为什么说那种话
你们还沉浸在之前，而我已经看向现在了你看他俩挨多近，戴子灏是不是只要一转头他们就能亲上啊
唐星锐感冒，睡了一觉起来鼻子堵住了，说话带着浓浓鼻音，他问戴子灏“你关上那个设备干嘛呀”
虽然不是故意，但是过于软糯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呼吸间热气喷到了戴子灏脖子间，戴子灏没说话，反而是弹幕上七嘴八舌。
你干好事你自己不知道糖糖你不能做拔x无情渣男啊，妈妈不允许
2333所以说灏哥是不是心虚了，不然按照他性格关什么设备啊
糖糖，你调戏人家事现在已经全网都知道了
srds，真好社死，我替人尴尬毛病又犯了
没事，习惯了就好，社死算什么他本人还乐于在自己尸体上再踩几脚
唐星锐看不到弹幕，就盯着戴子灏淡色嘴唇下神，也没意识到自己视线聚焦点不对。
戴子灏起先还能无视，再过一会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他慢下车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处脑袋。
啊啊啊啊啊亲上了亲上了亲淦为什么差了那么一点
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按头小分队集结
从弹幕视角来看，他们两个真只有一点点距离就可以接上，但实际上还有一段不小距离。
戴子灏眉眼低垂，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唐星锐错觉，他总觉得那一眼中颇有深意，有点古怪。
“到底怎么了呀我睡觉流口水了打鼾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我、我不会是说梦话了吧”
“嗯，”谁知戴子灏真应了一声，十分之冷静，一字一顿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不笑，让我给你笑一个，说你花了钱。”
卧槽卧槽卧槽灏哥牛批居然真说出来了
这发展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到底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
其实戴子灏也并不平静，虽然不知道唐星锐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梦境，但很明显不正常，他手指微微攥紧了方向盘，目视前方，不再给唐星锐眼神。
“不对啊，我当时好像是在会所点”少爷。
唐星锐感觉到了越加冰冷气氛，缩了缩脑袋，非常之自觉把剩下两个字硬是咽了下去。
完了，对上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会所，点了个人，看来那人是戴子灏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不对，对视上了对方眼神，唐星锐打了个哆嗦。
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为什么会做这种千奇百怪梦啊
他以头撞座。
戴子灏很轻“啧”了一声“别乱动。”
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国道上，柏油路上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又被货车压过，虽然戴子灏尽量避开了，但还是难免坑坑洼洼，轮胎一不小心陷进去，整个车厢都会剧烈摇晃一下。
唐星锐舔了舔干裂唇“我想座副驾驶上。”
“还难受吗”
唐星锐摇了摇头“好多了，就是感冒有点不舒服。”
戴子灏闻言放缓了速度。
唐星锐于是从后面爬了过来，重新坐到了前面，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还是这里视野好。”他哑着声音说，顺手将车后座一包抽纸拿了过来，隔一会就抽一张，一会功夫鼻子就被擦红了，看着自己制造垃圾，他有些丧气说，“戴子灏，我想吃苹果。”
他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绿色果蔬了，往日里最讨厌苹果此时都变成了人间美味。
“可以。”
唐星锐笑了“你说可以就可以呀，你又不能变一个出来。”
戴子灏示意他看一下放在前面地图，唐星锐摸了过来。因为在阳光下直射，地图都有些烫手了。
“我们现在回到了国道上，正在往布喀达坂峰驶进，今晚天黑前能到山脚下。”
“可是我们之前规划好像不是这一条路啊。”唐星锐指着花了红线行进路线，显然离得布喀达坂峰十万八千里。
“那里有水源，会有绿洲，”戴子灏目光落在了唐星锐惨白干裂嘴唇上，“你必须要补充维生素。”
唐星锐下意识舔了舔唇，带来一阵刺痛，而且他好像尝到了一点铁锈味“我可以再坚持一下，反正就还剩几天了。”
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戴子灏否决了“不行，身体更重要。”
突然觉得戴子灏人挺好，永远把人命放在第一位，谁出问题都会搭把手，只要你不放弃，他就不会放弃你
他们四个真很棒啦，互帮互助，挺暖心。我刚从弘昊他们那队直播间出来，他们四个人各自为营，谁都不搭理谁，连食物都分了，还为了谁食物更多吵起来了
我也刚从那边出来，他们现在还在吵，认为程橙是女生吃少，理应少拿点物资，我呸还是来这里洗洗眼吧
唐星锐听到了戴子灏那句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抿唇一笑“戴子灏，你还是个好人呢。”
滴好人卡一张
宝，不会说话咱就闭麦
戴子灏和唐星锐都不知道好人卡梗，他听到对方这么说自己，愣怔住了，反问一句“好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对啊，超级大好人。我当初滚下山坡是你拉我上来，被猴子围攻是你带着我跑，遇到冰雹是你找到保护点”唐星锐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给他说，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戴子灏打断了。
他伸手抓住了唐星锐掰着手指头，有些狼狈说道“好了，别数了。”
唐星锐“嗯”了一声，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了他有些泛红耳朵，立马新奇围观了上去。
“哇，你害羞了因为我夸你好”
戴子灏不想搭理他，唐星锐就越发得寸进尺，甚至上手摸了一下他耳垂，还发表感言。
“好软。”他捏了捏手，似乎手指尖还残留着柔软触感。
“坐、好。”戴子灏声音似乎从冰窖里捞出来，还带着碎冰渣子，竟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唐星锐停下了自己蹬鼻子上眼动作，应了一声“好”，随即手撑着窗户，托腮看着戴子灏表情变化。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竟然热衷于看戴子灏变脸，并且能从中得到极大成就感。唐星锐咬着自己小拇指，“噗嗤噗嗤”笑着。
戴子灏又不聋，自然听到了他笑声，但是又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就装听不见。顶多用手指轻轻叩一下方向盘，示意他够了不要再闹了。
唐星锐一系列恶作剧最终得到了报应，他在活跃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沉默了下来。原因无他，高反又加剧了。
他们现在走路不是距离最近，却是海拔攀升最快，短时间骤然升高海拔让他身体重新出现了不适，甚至比刚才还要严重，脑子里好像有一口钟在余震，嗡嗡嗡，又烦人又受折磨。
戴子灏看他靠在车窗上闭着眼，以为是睡着了，但其实是唐星锐不想让他们再为自己麻烦了，闭着眼忍着身体不适。
“到了。”
当落日吞并了最后一丝余辉，唐星锐听到了戴子灏声音。
他颤了颤睫毛，睁眼眼睛。
远处是雪山巍巍，余光给雪山镀上了一层金光，让它显得不是那般孤寒冷绝，也有这人间温暖。
但这只是错觉，雪山从百万年前就矗立在这里。
孤独矗立着。
也或许更早，早在这里还是一片汪洋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他们绕过了布喀达坂峰，往南驶去。
这里已经不再是阿尔金地区，而是正式迈入了可可西里无人区。
冰川水顺延而下，滋润了干涸大地，哺育了生灵万物。
远处是望不到边草原，有成群藏羚羊奔跑而过，河边有俊美野马在低头喝水。弯弯曲曲冰川河流将落日映成了几十个，每一个小小水湾里都有一轮壮美日落。
唐星锐将车窗放下，任由草原吹来万里长风拂过发梢。
“好美。”他喃喃赞叹道。
人在面对极美事物时往往是心有感概而口不能言，仿佛什么点什么都不够恰当，都形容不出来此时美景万分之一，生怕一开口就是玷污。
于是这时，最由衷最质朴感叹反而成了最真赞美。
“我从没见过这般景色。”他将手搭载了车窗上，脑袋垫在上面，感叹着不可多得景色。
“真很美。”戴子灏轻声说着。
他一向说话声音就又轻又静，平缓如同此时冰川水，带着碎冰，但并不冻人。
戴子灏本来就话少，此时说完这句更是安静到了极点。
他们之间只余风穿行。
目地是布喀达坂峰南面，唐星锐甫一看到就惊叹出声。
“温泉”
空气中已经闻到了硫磺味道，远处温泉有着蒸蒸热气，跟寒冷地面形成了极大温差，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水雾，将这里装点如临仙境。
车辆驶来，惊扰了地上小动物，它们轰散着跑开，躲在草丛里好奇又警惕注视着闯入者。
他们在这里下了车。
这里将是他们补给和进行休息最后一站。
“我想去泡温泉”唐星锐一下来就撒了欢，暂时性忘记了身体上疼痛，飞奔着就想往温泉地方跑去，却被戴子灏赶紧拦住。
“你不能去，”唐星锐从对方那张一向好看薄唇里听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噩耗，“高反不能泡温泉。”
“哦。”唐星锐蔫哒哒应了一声，整个人说件像是被抽光了精力一样，没精打采，好像上一秒撒欢人不是他一样。
见他这般反应，戴子灏有些犹豫“唐星锐，你还好吗”
唐星锐觉得戴子灏真不会利用自己优势，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不去当电台主持人，叫起自己名字来真动听极了，像是冷冰撞玉。
“我头疼。”他虚弱依靠在了戴子灏肩膀上。他确实是真虚弱，但跟自己刚才反应来看实在是不像真。
戴子灏用手摸了下他额头温度，迟疑了一会“那你今晚和我睡吧。”
唐星锐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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