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场天灾_万人嫌成为作精神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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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场天灾

  宴无咎望着病床上已经停止呼吸的母亲。

  屋子里没有人,保姆管家都已经下去了,给他留足了悲伤的空间。

  宴无咎心里烦躁,去摸兜里的打火机,但碰到那金属的质感,又松了手。

  其实他知道,对于卧床十几年的母亲来说……死亡未必不是解脱。

  只不过是期望落了空。

  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十几年前。

  母亲和父亲吵架,为了散心,带着他们去雪山滑雪散心,却遇到了空前绝后的大雪崩。

  大雪冲垮了整个度假村,无数人掩埋于冰雪下,母亲跑不快,让宴无咎带着弟弟先跑……

  母亲最后跟他说的话。

  就是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

  他就是那个时候,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埋于冰雪中。

  宴怜那个时候还小,能蹦能跳。

  一个少年,一个孩子,踉跄奔跑于冰雪里,宴怜走不动了,宴无咎就背着他走。

  他们在雪海中迷路了。

  宴怜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也就是这个时候。

  第二轮雪崩发生了。

  锦衣玉食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

  宴无咎轻轻出了口气,他摸摸心口,从心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垂着珍珠的护身符。

  这是那场灾难后。

  神明遗落的信物。

  几天过去,宴家在如火如荼的筹办着宴母的葬礼,苏蕉也差不多摸熟了宴宅的布局。

  只是宴宅有一个地方苏蕉不能去,那就是宴怜的房间。

  宴怜的房间只有宴怜自己能进去,连宴无咎都不许进。

  苏蕉也对宴怜的房间没有什么兴趣。

  他偶尔会遇到宴无咎。

  男人西装革履,神情冷肃,看他的眼神依然带着冰冷和嘲意。

  苏蕉也不在乎。

  异样的眼光他受了那么多年,早就接受度良好了。

  他手的伤宴怜天天都会给他亲自换药。

  不过苏蕉没觉得宴怜给他换药有什么好的,虽然药效很好,但如果他在系统商店买药,好的会更快。

  但伤口有宴怜盯着,苏蕉就作罢了。

  有次苏蕉摸到厨房,听到里面的保姆在说话。

  说宴家小少爷宴怜看似楚楚可怜,实则脾气骄纵可怕,从来没见他这么耐心的对待一个人。

  一直跟着他的standby管家都忍不住说:“小少爷很喜欢你。”

  苏蕉笑了,认真说:“不,他不喜欢我。”

  他喜欢的只是这副名为苏娇的漂亮皮囊。

  而不是苏蕉本蕉。

  苏蕉之所以爱乱溜达,不是因为他闲不住,而是他想找个理由溜出去。

  身份证还在出租屋,他得找个机会拿回来。

  宴怜和宴无咎忙的脚不沾地,宴怜除了给他例行看伤以外,也没空搭理他,正是个好机会。

  还是让他摸到了个后门。

  不过这个后门是锁着的。

  系统扫描了一下,跟苏蕉说:“这门的钥匙,书房和宴怜的房间都有,我可以帮你定位一下。”

  苏蕉不太想去书房,一般这种老宅的不管新旧,都藏着奇怪的机密,他不太想牵扯进去。

  那就只有宴怜的房间了。

  其实苏蕉会下意识的偏向宴怜的房间,是因为苏蕉自己的房间离宴怜的主卧其实并不远,而且宴怜的房门总是虚掩着。

  还因宴怜的房间不许其他人进去,所以除了宴怜自己,也没有人会在附近。

  再说这个时候,宴怜还在外面和宴无咎一起招待来参加葬礼的贵客们。

  苏蕉假装回自己的房间,望着不远处虚掩着的,宴怜房间的门。

  像潘多拉的魔盒,无声的诱惑着他。

  未经允许,私自进别人的屋子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苏蕉也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己出租屋里的身份证,他深吸一口气,瞧瞧四周没人,还是摸了进去。

  他也不做什么,就是拿个钥匙,很快就还回来。

  虽然这样说,苏蕉还是很心虚的,他进门之后,先把门调整到虚掩着的角度,他发现这是一个遥控门。

  宴怜的屋子很黑,窗帘拉的很紧,苏蕉摸了一圈没能找到钥匙,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他总感觉谁在黏腻的望着他。

  不……不可能,宴怜不在来着……

  他一紧张,手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有些凉,像一根手指……

  苏蕉哆嗦了一下。

  氛围光感受到人的体温,自动亮起了弱光。

  于是苏蕉正对上了一双漆黑空洞,有些森然的眼睛。

  苏蕉:“……!!!”

  苏蕉尖叫噎在了嗓子里,后退几步,却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昏暗的光更亮了一级——

  屋子景象骤然清晰——

  冰冷悬挂的手术刀,沾着血迹的骨架,缝制精美的娃娃围成了圈,他刚刚握住的,也是一个娃娃的手指,因为他后退,那娃娃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手术刀晃荡着让人心慌的声音,苏蕉一抬眼,就看到了倒下娃娃背后,一排排鳞次栉比的玻璃罐。

  那是人体的各种脏器,包括但不限于肺,脾胃心脏肾,它们泡着福尔马林,飘在玻璃罐里。

  苏蕉看见娃娃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但看到那些福尔马林里的脏器时,苏蕉想到了宴怜剥橘子皮时优雅精湛的刀功——

  苏蕉的头皮一炸。

  宴怜是他妈什么品种的变态!!

  他根本不敢深想,扭头就要跑出去,却听到了“咔哒”一声。

  在安静的黑暗里,这一声听起来极其的惊悚。

  门被锁死了。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苏蕉僵在原地,缓缓回过头。

  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坐在床上。

  他的皮肤被氛围灯映照的凄白,唇也毫无血色,却因为清秀的俊美,融在这堆恐怖娃娃里,竟毫无违和感。

  他随意扔掉手里的遥控器,茶褐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粘稠而黑暗。

  “娇娇……是来看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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