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_万人嫌成为作精神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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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你不来见我,我就来见你。

  苏蕉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柳涵一。

  祂似乎也很意外。

  祂「啊……」了一声,望着那个在楼道处不停喘息的少年。

  柳涵一忍耐着痛苦,一字一句说:“放开他!”

  他一边说,一边扶着栏杆往上走。

  苏蕉察觉到,他走路的姿势很不对,把身体的大半重心放在了栏杆上;

  苏蕉忽然想到了苏迟眠提起过的,柳涵一膝盖上的伤——

  这才养了几天?

  苏蕉难以置信的盯着柳涵一:“你的腿……”

  他下意识的去看楼梯口处的七楼标志,“这是七楼!!”

  柳涵一这是拖着这样的身体爬了七楼吗!!

  柳涵一却对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却似一贯他作风的笑来,低声说:“这有什么。”

  他说:“不算什么。”

  苏蕉怔怔的盯着柳涵唇角一满不在乎的笑。

  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也不懂他的想法,不明白明明是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对方却能说一句——不算什么。

  也许对宴怜这样的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柳涵一……苏蕉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不算什么」会是柳涵一说出来的。

  苏蕉:“你怎么……”

  “我很想你。”

  柳涵一打断了他的话,他无视了苏蕉背后的危险,轻声说着,“所以,你不来见我,我就来见你。”

  苏蕉竟感觉对方在高兴,他匪夷所思的想,这里出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吗?

  “你在担心我吗?”柳涵一轻声问着。

  苏蕉一时语塞。

  柳涵一注视着那个被血色兔子拥抱的少年神明。

  他眼睛几乎瞪圆了,怔怔的望着他,他似乎有被他打动,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成为冷漠的神明。

  他还是「人」。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触及了那颗心。

  柳涵一扬起了一个几乎算的上是灿烂的笑了:“你在担心我。”

  他糖栗色的头发不再像白日那样耀眼,脖颈上的银链映着黯淡的绯红月光,身上的衣服染着血,也许在忍耐着非人的疼痛,他凝视着苏蕉,眼尾微微泛着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说话的时候,柳涵一已经走到了苏蕉近前,他忽然松开了手,膝盖突然受力的剧痛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他一下跌在了苏蕉怀里。

  苏蕉僵硬着身体。

  柳涵一闷声说:“我很高兴。”

  就在苏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微微散漫的声音:“很动人。”

  祂的声音很是优雅漠然,说的却并不是苏蕉之前可以听懂的语言,而是另一种语言。

  这种语言苏蕉曾经听过——在那场被王座与玫瑰囚困的梦里。

  苏蕉忽然意识到身后还有着「血腥天灾」,身体又僵硬了。

  柳涵一却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注视着苏蕉身后的「血腥天灾」。

  苏蕉在柳涵一眼里看见了背后的「血腥天灾」。

  那是完全异化的,诡异而恐怖的,血肉和白骨构成的兔子,祂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轮血月,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所有的对白。

  一瞬间,苏蕉有些恍惚,也有些发冷,又似乎被完全攫取了心神,但他根植于灵魂的神性很快就让他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回了神,随后浑身发冷。

  但柳涵一完全未曾恐惧。

  他眼里甚至流露了苏蕉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一种极度冷酷的,理智的,锐利的东西。

  这种冷静与柳涵一所展露的热情单纯完全相悖,甚至不太符合他少年人的气质。

  这种完全不畏的注视让祂发出了低低的笑,“啊,不错的眼神……”

  祂似乎并不介意柳涵一的存在,或者说,柳涵一在他眼里,只是蝼蚁一样的东西。

  他不会因为小蚂蚁的叫嚣而愤怒,只会觉得有点意思。

  “虽然你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是意外……但也不算太过意外,防备森严的城堡会爬进不长眼的虫子,这是正常的事。”

  “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祂这样散漫的说着:“你向神明……祈求你永远不该得到的东西。”

  祂的语气像是对一部剧情无聊的舞台剧做出了应有的评价。

  苏蕉感觉背后拥抱着他的存在,力量微微收紧了些,祂的声音很是漫不经心,“而最不可原谅的……”

  苏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的耳边,那种漫不经心消失了,他的语调甚至压着愤怒的冷意:“是你在动摇。”

  ——随后。

  柳涵一在苏蕉怀里,消失了。

  而那永远与苏蕉衔接的,若有若无的,来自柳涵一的联系——也彻底消失了。

  苏蕉瞳孔一缩,他在原地僵硬了很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愤怒战胜了恐惧,他猛然回过头:“你做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尖锐的响起来:“殿下,不要注视祂!!击碎引魂铃!!”

  苏蕉几乎是靠本能行动,所有的神性能调动的神力集中在手心,生生把引魂铃捏碎了!

  引魂铃发出了一声铮然凄哀的声音,随后和眼前不尽的鲜血,狰狞恐怖的兔子,一起化为了碎片——

  绯红的月亮消失了,满地的血消失了,那巨大的兔影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趴伏在他背上,两手环绕着他的腰的,闭眼的沉睡的宴怜。

  后背依然有种湿漉漉的温热感觉。

  那是宴怜的血,他的伤口裂开了。

  刺眼的阳光从楼梯道的落地窗外照耀进来,晒在苏蕉身上,但他却不觉得暖,他甚至觉得骨头发寒。

  因为柳涵一,似乎是真的消失了……从这个世界上。

  苏蕉打了电话,想把宴怜送回医院。

  医生来了,宴怜却紧紧的抱着他,怎么也不松手。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苏蕉想要甩开他,却听见他低声说:“蕉蕉……”苏蕉以为他醒了,回头却看到他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他没有醒来,他依然闭着眼睛,可他似乎是做了噩梦。

  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滚出来,沾湿了他精致美丽的脸颊。

  他的伤口裂开的血浸透了苏蕉背后的校服,暖热的血透过校服和衬衫,贴着苏蕉的皮肤——

  苏蕉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医生叹息一声,请求说:“你得跟我们一起过去。”

  ……

  到了医院,宴怜总算被人拉开了。

  医生说宴怜伤口感染,需要进行手术,要他帮忙联系宴怜的家人签个字,苏蕉沉默半天,给宴无咎发了短信。

  他本来想发给宴怜的管家,让管家过来处理,但医生说宴怜的情况有点严重,必须尽快进行手术,而且一定要求亲属签字——联系管家,管家再联系宴家的人,时间就没有了。

  没多久,宴无咎就过来了。

  宴无咎脚步很急,给宴怜签了字后,就拉住了医生,“刚刚那个联系我的人在哪……”

  医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指向病房一边的塑料长椅:“在……诶?人呢?”

  苏蕉不是很想见宴无咎。

  他远远的看见宴怜病房门口的灯亮了,转身就走向了从安全楼梯。

  他的脑子很乱,现在需要静静的想一些事情——就目前而言,他不想应付任何人——

  “你在这里啊。”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

  苏蕉一怔,还没回过头,身上就裹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这外套是浅咖色的羊绒呢子,很厚,也很长,苏蕉整个人都被裹了进去。

  呢子有种淡淡水彩的味道,压过了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儿,莫名让人想起安静的山水画卷,不知觉的,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

  苏蕉一眼认出了他。

  是顾西楚!

  他怎么在这?

  男人脸色有些不太健康的苍白,脸却精致的很,穿着的薄衬衫,没有打领带,解开第三颗扣子,露出了锁骨,长发在尾部被皮圈束起来,整个人有种风流温柔的感觉。

  苏蕉下意识的想把衣服脱下来,却被他攥住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的手瘦白而宽大,带着薄薄的茧,却意外的有力,苏蕉挣扎不开,皱着眉头:“你——”

  顾西楚单手为他拢好了衣襟:“背后的血迹太显眼了。”

  苏蕉一时语塞,他背着宴怜过来,宴怜伤口裂开,背后全是血,难怪刚刚有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但毕竟是医院,这样的伤也不少见,所以也没人特地去提醒他。

  苏蕉意识到这点后,感觉脸有点发热,他把下巴埋到厚厚的衣襟里,闷声说:“这样,谢谢你了。”

  顾西楚替他整理好衣服之后,就松开了手。

  “不必挂齿,举手之劳。”

  苏蕉抬眼看他:“我等下……”

  却一下撞进了那双桃花眼里。

  从刚刚——到现在,顾西楚一直在凝视着他。

  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能让人觉出意外的温暖和心动。

  苏蕉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给他寄的画——

  ……

  哦,准确来说,不是画,是色图。

  那种温柔的表象一瞬间就在苏蕉心中破碎了,苏蕉蓦的冷静了下来。

  不过也挺好的。

  苏蕉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西楚语气温柔,“你看起来很心烦。”

  “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吗?”

  顾西楚找的静一静的地方——

  是a大某著名大学的一间公共画室。

  苏蕉意识到,顾西楚似乎还是位大学教师。

  出于刚刚发生的事,苏蕉已经有了一看见画室就头皮发麻的心理阴影了。

  但这确实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很多学生模样的人都在安静画画,看见顾西楚进来,学生们朝他打招呼,随后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苏蕉。

  苏蕉大半的脸被衣襟遮住,但蓬松碎发下的琥珀眼睛也美丽的让人脸红。

  一开始学生只是好奇的看看,但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目光了。

  “如果觉得这里不太自在,我们可以去隔壁的画室。”顾西楚带着微笑,自然的对苏蕉说。

  苏蕉已经能渐渐习惯这样的注视了,但确实也有点不自在,他点点头。

  于是顾西楚带他来了一间没有人的私人画室。

  苏蕉一进来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这里只有他和顾西楚两个人——但他和顾西楚才刚刚见面没多久。

  按道理来说……顾西楚甚至是有点危险的陌生人,他和顾西楚还没有私会……哦,应该说是单独处于一个空间还很自在的亲密度。

  但顾西楚却很自然,他引着苏蕉坐下,“你随便坐,这里很安静。”

  系统忽然说:“他很狡猾啊。”

  因为和柳涵一在一起,苏蕉没有说话,但系统知道他想听,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一般人第一次约会……啊,应该是约会吧,或者说安静的地方,应该会带你去咖啡厅啊,或者其他适合约会的地方吧?总之是公共场所……但他故意把你带到有学生在的公共画室……你不舒服,他就能自然的把你带到他的私人画室独处了。”

  系统总结:“很心机。”

  苏蕉认同了系统的说法,他想,既然这么心机,想来也是有什么目的吧。

  没关系,他也有目的。

  见招拆招就是了。

  就在苏蕉严阵以待的时候——

  他看见顾西楚摆好了画板,准备好画具,开始画画了。

  苏蕉:“?”

  就这?

  就画画?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蕉匪夷所思的目光,顾西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他一眼,略微苦恼说:“怎么了?”

  苏蕉:“接下来做什么?”

  顾西楚诧异的说:“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苏蕉身上的衣服,意识到什么,于是轻声解释着:“衣服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不要着急,安静等一会就好了。”

  他说完,少年还是望着他。

  苏蕉坐在长满了芭蕉的格子窗下,身上裹着他稍微有些宽大的浅咖色风衣,衣领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动人的,在望着他的琥珀眼瞳。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比他耳垂上那枚闪光的白石耳钉还要明亮。

  顾西楚顿了顿,凝视着苏蕉,说:“在医院的时候……你显得很焦躁不安,有一种……想要拒绝整个世界的孤僻感。”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画笔,又微微松开。

  苏蕉一怔。

  原来是这样吗?

  那个时候他确实心烦意乱,很想一个人呆着,不过那是因为「天灾」猝不及防,以一种他完全未曾想过的姿态出现,而祂的出现又导致柳涵一突然消失,引魂铃被强行打碎……

  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点问清楚系统这些问题。

  但焦躁这种情绪,确实难以避免,无怪被人一眼看穿。

  苏蕉闭了闭眼。

  顾西楚接着说:“我以为你会很想静一静,才带你这边来的……是不是让你觉得无聊了?”

  苏蕉回过神了:“啊……没,没事,不无聊……挺好的。”

  苏蕉说:“你画画吧……我确实想一个人待一会。”

  顾西楚就笑了起来,接着继续画画了。

  他有着桃花眼,笑起来眼眸潋滟,薄唇勾起,格外撩人。

  画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苏蕉轻轻出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也许顾西楚没他想的那么坏。

  系统觉察到了他的想法:“……”

  苏蕉在心里默默问:“怎么了?”

  系统顿了顿,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有些天真。”

  苏蕉:“……”

  苏蕉以为系统在嘲笑他的时候,就又听系统说:“但又觉得,殿下天真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系统自顾自的说:“毕竟,如果连神明也对这个世界绝望……那不是说明,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吗。”

  苏蕉沉默了。

  系统:“也许就是因为殿下历经劫难,依然天真无邪,所以才能成为满怀希望的天灾神明吧。”

  “啊,不说这个了。”系统说:“殿下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苏蕉「嗯」了一声,顿了顿,挑了一个最迫切的问题:“……「血腥天灾」为什么会出现?”

  或者说,为什么会出现在宴怜身上?

  “您还记得那一夜吗?”系统说:“您召唤郑凤……结果神力尽失的那一夜?”

  苏蕉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起来,那场有着玫瑰与王座的诡异梦境,正出现在那一夜。

  苏蕉喃喃:“引魂铃的缺点3——不慎可能招致某些恐怖存在的凝视。”

  系统:“是的,而且当时,您在宴怜这样算的上穷凶极恶,双手染满血腥的人身边……再加上您当时似乎在召唤的时候走了神……总之,您用引魂铃……召唤出了沉睡的……祂。”

  系统没有提「血腥天灾」这个名字。

  苏蕉倒吸了一口冷气。

  “您失去的神力和引魂铃令祂从沉睡中苏醒。”系统解释说:“祂利用了自己的权柄,抹除了您在梦中的记忆,并且……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了,我当时意识到了祂的存在,但我……”

  系统痛苦的说:“祂是不可以被想起的,当我意识到祂的存在的时候,我也被祂注视了。”

  苏蕉想起来,那时候系统沉默了好几天。

  系统说:“是的,那个时候,我正在被祂猎杀……后来我强行清理了有关祂的记忆,才逃过一劫;但这也导致我回来的时候,无法给您有效的提醒……只能从侧面提醒自己去警告您,祂即将出现,并且危险。”

  苏蕉想起那个时候,系统确实在提醒他,「天灾」即将出现,并且警告他天灾非常危险……但同时也宽慰他说天灾似乎还在沉睡中。

  苏蕉艰涩的问出下一个问题:“所以祂为什么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

  “因为您的神力,和引魂铃。”系统说:“您的存在本身就是天灾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媒」,天灾世界的存在,精神诸如信仰,实体诸如引魂铃……都可以在现实世界被您的神力具现化……”

  系统轻声说:“而祂……也是因为从引魂铃那里得到了您的神力,才有了在现实世界具现化的能力……所以击碎引魂铃后,您储存在里面的神力消散了,祂也就消失了。”

  苏蕉:“那就是说……祂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了,是吗?”

  虽然这样说着,苏蕉还是觉得隐隐不安,他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系统:“理论上是这样的,殿下。”

  苏蕉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柳涵一还活着吗?”

  虽然……确实,柳涵一欺负过他,装摄像头之类的……但罪不至死。

  审判一个人有没有罪的是警察和法官,而不是神明。

  苏蕉想起了在血泊中凝视着他的柳涵一。

  他的眼睛,他的笑,他轻声问他——你在担心我吗?

  他眼里的爱意和虔诚,仿佛要击碎了苏蕉堪称冰冷的神性,哪怕满身鲜血,也要触及苏蕉那颗藏着人性的心脏。

  如果是因为他使用引魂铃失误召唤出的天灾,导致柳涵一死去,苏蕉良心难安。

  系统沉默了很久,过会才轻轻的,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大概活着吧,殿下。”

  苏蕉:“……”

  系统给苏蕉解释:“祂这样的存在,往往沉睡在一段历史,或者一段文明之中。”

  “当一段文明面临覆灭……会产生很多很多的绝望。”系统说:“那是「天灾」的口粮,也是诞生与栖息之所。”

  系统说:“您的供奉者,很可能被祂扔在了他沉睡的,导致他诞生的,也因此而毁灭的……某段历史文明中。”

  苏蕉:“文明因为灾难覆灭吗……如果我阻止那场灾难……”

  ——那么是不是就能阻止天灾的诞生?

  系统轻轻叹息一声,说:“殿下,也许,您要知道一条铁律。”

  “历史永远无法更改。”

  他的声音温柔了些:“即便是神去消灭历史中的天灾,也只是去创造……另一个世界的未来。”

  苏蕉听懂了系统的话。

  历史永远无法更改。

  就比如他经历的火灾,就比如他经历的暴力——就算他强行扭转世界,去更改这一切,也只是在那个节点,分叉出一个另一个平行世界。

  那个世界的苏蕉没有遭遇火灾,也没有遭遇厄难,但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苏蕉的未来。

  ——他能更改的「历史」,只是平行世界的未来。

  这也意味着。

  沉睡在历史中的「天灾」客观存在,不会被因为苏蕉的任何行为而消逝。

  这也就意味着,脱离现实世界后,如果想要救柳涵一,他有很大的可能,会直面「天灾」本身。

  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苏蕉想,他在天灾世界,也并不弱小……

  总之,他要把柳涵一从天灾手中带回来——

  活着,把人带回来,死了,就把尸体带回来。

  ……

  顾西楚抬起眼。

  他看到了窗外落下的金红色交织的灿烂夕阳,如同最温柔的薄纱,轻轻覆在了少年的肩头。

  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失焦,像一尊失却了灵魂的漂亮玩具。

  顾西楚望着自己的画。

  漂亮的神明浸泡在深蓝色的水底,抱着膝盖孤独的思考。

  他银色的头发寂寞的漂浮着,金色的眼睛让他显得很孤单。

  他的身边碎裂了很多玩偶,玩偶关节处的丝线缠在神明的手指上。

  ……

  供奉者是神明的玩偶。

  顾西楚微微笑着,轻轻的画了几笔。

  海水里浮动了细细的,若隐似无的丝线,勾缠着神明的手脚,蔓延聚拢向永无尽头,仿佛似天空的海面。

  顾西楚瞧着画,觉得有趣似的笑起来。

  那么神明……

  又是谁的玩偶呢。

  作者有话说

  啊居然写到现在。

  久等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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