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回归_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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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回归

  庄老研究主项是古建筑,所以吴老才调侃他整天摆弄“破木头烂瓦片”,面对冯妙拿来的这件被面一样的东西,展开来足有双人被子那么大,庄老就算不太懂却也知道此物不凡,立刻叫人去找织绣组的专家。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谢研究员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回家时被人喊住,匆匆跑过来一看,顿时就激动了。

  “这是陀罗尼经被,这个在清朝是奉旨使用的,没有皇帝圣旨谁也不能用,这东西只有皇宫里才能有。”谢研究员激动得喜形于色,连声道,“而且这么大一幅,这么精美、织金缂丝工艺,我觉得恐怕得皇帝才能用上。”

  “冯妙,你从哪里弄来这个宝贝?”谢研究员一把拉着冯妙追问。

  冯妙简单说了一下,琉璃厂八十块钱买来的。庄老笑道:“捡大漏了,这东西怕也只有你才能捡,我去了我肯定当它是一块破布。”

  屋子里便一片笑声,有人问谢研究员:“这么说,这东西应该是出自清宫的了?”

  “定陵发掘没发现陀罗尼经被,明代应该没有,基本断定它就是清朝的。”谢研究员道,“我现在就怀疑它是清朝哪个皇帝用的,你看清朝光是被盗的皇陵就有四座,别的那些太后陵、妃陵就不说了,至于到底是谁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年造办处应该都有记档,我们得回去仔细查查。”

  “可惜了,我们组里张老师他们几个都已经下班走了,该他们今晚看不到了。”谢研究员笑着问冯妙,“这东西能不能先放在我们这儿,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拿来就是请你们研究的,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就把它捐赠给你们了。”冯妙笑道。

  “我说冯妙同志,你没明白你捡了多大的漏,”谢研究员正色道,“不管它是谁的,就冲这件东西,它也足够珍贵了,你要出手,起码比你买来那八十块钱得翻上个几十几百倍,如果真确定是清朝哪位皇帝的,那就是无价之宝,是国宝

  ,那就不能用钱来衡量了,谁都没法给它定价。”

  “这么说吧,”谢研究员道,“这东西要是落到那些走|私文物的败类手里,弄到国外,转眼就给它拍出天价。”

  “我买它又不是为了赚钱。”冯妙沉吟道,“也算是个缘分吧,这件东西该有它的机缘,让我给遇上了,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就把它捐给你们故宫博物院了,我反正只花了八十块钱,不管多少钱,我都不愿它流落海外。”

  “你说真的?”谢研究员跳起来,指着其他人笑道,“你们大家给她做个见证。我是真的……我他妈的,每次听到海外市场又拍卖我们什么什么文物了,又拍出什么什么天价了,我就真的很想骂娘,我多么希望这些东西,都能回到我们国内,都是我们的国宝啊。”

  “不用做见证,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冯妙顿了顿,目光略有些怅惘道,“其实我更希望,这些东西都能回到它原来的地方。”

  “冯妙,你真不打算来跟我干这一行?”庄老说道,“我是真觉得,你很适合做这方面的文物保护研究工作。”

  “庄老,我这段时间其实也想了很多。”冯妙道。

  她经历了沂安太妃墓的遗憾和追忆,也经过了前阵子参观定陵的事情,心里其实真有很多触动,尤其她自己,也曾经经历千百年前的时光,目睹人间沧桑。

  “可能有时候,你会有很多惋惜痛心,有很多无奈,会觉得世间太多事情无法抗拒、无法弥补,而一个人的力量多么渺小。”

  庄老:“我明白你的意思。圆明园都烧了!”

  庄老说道,“我跟小谢不一样,我这个年纪经历了多少啊,经历得多了,听得多了,感觉都麻木了。但是我们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努力,不就是为了弥补和避免更多的遗憾吗,作为我们,上不能对不起老祖宗,下,好歹也给子孙后代多留点儿东西。”

  “你就说这个经被,”庄老指了指谢研究员抱在怀里呵护

  备至的盒子,“这东西要不是你遇见了,它很难说会遭遇怎样的命运,可能没人再发现它,可能就当一块普通的破布朽了烂了,它也可能终有一天重新面世,但是它可能很难有机会再回到故宫,要是留在国内被人收藏还好,要是流落海外,哪天新闻上又说拍出多少多少的天价,我们也只能骂几句娘,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把它要回来,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

  “我们不能做到所有,但是对于这件东西来说,你为它做的,就太有意义了。”

  冯妙回去继续完成了最后一周的见习,回到师大,才知道自己俩儿子干了什么。

  在食堂附近,清洁工大爷一见她便笑道:“那俩小小子是你儿子呀,这阵子每天都在那边的小树林玩,中午来玩,有时候下午也来玩一会儿。”

  冯妙这才知道儿子们的“秘密基地”,不大的一片小树林,其实统共也就篮球场那么大,周围人来人往的,倒也没什么好担心。

  她出去见习不在学校,俩小子就像撒了欢的野猴子,每天中午和下午等她放学的时候,就跑到小树林来玩儿,在里头捉虫子、数蚂蚁,抓知了,挖泥土建设“堡垒”,她还说呢,怎么整天把衣服弄得这么脏。

  冯妙倒也没去惊动儿子们的秘密基地,回去好笑地跟方冀南聊起来,方冀南说:“别管他们,城里孩子钢筋水泥都养得没处玩了,为什么熊孩子老念叨回老家过暑假呀,好不容易有个玩的地方。”

  “没管,”冯妙笑道,“这几个星期可都是老爷子给他们送饭,每天中午打发小李骑个自行车,给他们把饭盒送过去,看着他们吃完再回去,给小孩惯的,每天有荤有素还带水果的。现在我实习结束,就不用再麻烦老爷子那边了,我还是带他们去食堂吃。“

  她摇摇头笑道,“怪不得俩熊孩子对我见习那么支持,连二子都没那么黏人了,又有好的吃,又能玩儿。我这一回来,中午再看着他们背背书、午休一会儿,他们能

  玩的时间就少了。”

  “小男孩大一点了,老那么黏人还不糟。”方冀南道。

  两人聊起那件陀罗尼经被的事情,冯妙当时看了夹层里的东西,已经判断十有八|九是御用之物,于是她就跟方冀南说,如果最终确认这件东西真是哪个皇帝的,她打算把它捐给故宫博物院。

  “捐啊,”方冀南不以为意道,“不就八十块钱吗,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冯妙:“它要真是御用,可就不是八十块钱了。”

  方冀南:“反正你八十块钱买的,咱们这样的家庭,还能拿它赚钱怎么地,捐了挺好。”

  “你真不打算考研?”方冀南问道,“媳妇儿,不是咱们自己夸啊,其实我也觉得,你如果要做这个工作也挺好,毕业后你可以回故宫工作,你有这个手艺和特长,你自己也喜欢,你看你考了师大之后明明也一直关注这些事情。”

  “你这人静得下心来,挺适合搞搞学术、做做研究的。有些工作你得看什么人做,你让我一整天对着一块布料,我肯定干不了。”

  “我这不是在考虑吗。”冯妙道,“眼下我主要就是考虑,我要是再读三年研究生,家庭经济倒不成问题,可是咱们大子到时候都要上中学了,俩孩子户口还在老家呢,现在户口管得越来越严,万一到时候上中学再费事。”

  “就因为这个?”方冀南眼睛睨着她,顿了顿,满嘴奚落的口气道,“我说冯妙同志,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你能不能操心点儿该操心的事,不该操心的事就少操心,就算户口迁不过来,你儿子还能没有学上了?再说你就没关注过知青政策?除了带你儿子,还真是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什么意思?”

  “去年知青大回城,你总该知道吧?”

  冯妙:“知道啊,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孩户口随母,又不随你。”

  她顿了顿说道,“我其实也知道一些办法,比如咱们两个离婚,小孩给你,然后

  你就可以申请农转非,有各种困难孩子得随你照顾,你就可以把两个孩子户口迁过来了。”

  方冀南眼睛一瞪,冯妙赶紧说:“假离婚,我同学就有这么干的。”

  “跟我们不一样,本来他们也可以迁过来。”方冀南道,“别说他们是沈家的孙子,就说完全按照政策,我跟你眼下都已经回来了,都是城镇户口,父母都不在农村了,把俩孩子长期丢在农村算怎么回事儿?咱们这就是个特殊情况,可以向老家当地有关部门申请,出具证明办个手续,小孩户口可以先落到我头上,我户口已经落到单位了呀。”

  “……”冯妙默默瞪着他,“去年知青大回城就可以办了,那你怎么不办?”

  方冀南:“还不是你整天念叨等你毕业就能把孩子户口迁过来了,我这不是留着给你成就感吗?”

  冯妙:“……方冀南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方冀南喷笑地放下手里正在择的芹菜,转身逃出去了。

  晚饭做了个芹菜炒肉丝,小白菜炒豆腐,馒头和米汤,一边吃饭冯妙就一边对俩小子说,妈妈打算考研究生了。

  二子:“什么叫研究生?”

  “就是比大学生还厉害,要是考上了,妈妈要再上三年学。”方冀南道。

  二子点点头:“好啊,妈妈最厉害了,肯定能考上。”

  大子问:“还在师大吗?”

  冯妙说不是:“妈妈打算考帝大考古系的研究生。”

  “妈妈要是去帝大上学,就给你们转学到那边去。以后你们中学也就在那边上。”方冀南道,“不然从咱们家去师大有点远了,咱们家还是离帝大近一些,妈妈要是换了地方,不顺路了,你们俩再往师大附小跑就不划算了。”

  冯妙:“所以这个事情,爸爸妈妈要先跟你们俩商量一下。”

  方冀南:“转学的话,你们换了学校,可能就要适应新的老师和同学。”

  大子:“行啊,我没问题。”

  二子问:“那转学回帝大那边了,我们

  还去住刘奶奶家的四合院吗?”

  这孩子还就念念不忘大院子了,冯妙便跟他解释,说刘奶奶那个房子是别人家的,我们以前是花钱租的,现在的房子是我们自己的。

  “那算了吧,我们住自己家吧。”二子稍有点遗憾,摇头晃脑道,“等我长大了,我要自己买一个大院子的房子住。我不喜欢这个楼房,楼上楼下都是别人家的,楼上的小屁孩经常会哭,特别吵,楼下也有人住,就不许我们在家里调皮,不许吵到楼下的叔叔阿姨。”

  爹妈对视一眼,冯妙不禁好笑了一下,二年级的小豆丁,还嫌弃别人是小屁孩了。楼上的孩子两岁多,正在活泼好动学走路的时候。

  大子:“那你怎么不去住别墅,像爷爷家那样,楼上楼下都是自己家的。”

  二子:“有大院子的比较好玩儿,等我长大了我生了小孩,我就天天让他在大院子里边玩儿。”

  “……”一对爹妈再次对视一眼,各自脸上不显,肚里憋笑,冯妙放下饭碗揉揉肚子,哎妈呀她不行了,笑死人了。

  方冀南举着筷子呛了一下:“咳……”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夹菜。

  大子嫌弃地看看弟弟,鄙夷道:“嘁,小屁孩儿。”

  大子:“等我长大了,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先买个大轮船,去环游世界,我开船到大海里捉鲸鱼。”

  二子:“嘁,让大鲸鱼吃了你。”

  大子:“没知识,鲸鱼才不吃人呢,鲨鱼才吃人。”

  二子:“那让大鲨鱼吃了你。”

  大子:“让大鲨鱼吃了你。让大海怪吃了你。小屁孩儿。”

  二子:“你小屁孩儿,大海怪吃你。”

  方冀南默默给冯妙碗里夹了块豆腐,两口子眼神交流,各自努力保持面色如常地吃饭。

  几天后,谢研究员主动跑来师大找冯妙,兴奋不已地告诉她,经过各方面研究确认,确定那个陀罗尼经被应该是千古一帝康熙皇帝的。

  长140厘米,宽234厘米,重980克,具体图案和数据与清宫造办处的档案记载都对得上

  。

  “你说捐给故宫,还算不算数?”谢研究员道,“先说好了,我们目前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回购经费,你要捐了,我们顶多能给你申请到500块奖励金。”

  冯妙:“说话算话,捐了,让它回到属于它的地方。”

  “太好了太好了,”谢研究员原地跳了一圈,不放心地问,“那你爱人也同意吗?”

  “同意,他说八十块钱的东西,用不着他当家。”冯妙笑。

  谢研究员一脸:……服了你们两口子了。

  “那你能不能明天就来,他们都在等着呢,你签了捐赠书,我们也要给你颁发一个捐赠证书。”谢研究员说道,“对了,到时候得请你爱人一起来,东西按理是你们夫妻双方财产,也需要你爱人签字。”

  按照约定,隔天冯妙就去故宫博物院办了捐赠手续。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遇到了卞秋芬。

  真是许久没听到过原女主的消息了。冯妙整天忙成这样,也不会太关注,如果不是这次遇到,她差不多都想不起这个人来了。

  对这次的捐赠,故宫那边还搞了个仪式,本来大家也都脸熟,方冀南反正啥都不懂,谁也不认识,全程客串背景板,除了让人背地里夸一句“冯妙爱人挺帅”之外也就没别的用了。冯妙认认真真在捐赠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捐赠完成后,冯妙被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围着说话,忽然有个女的挤进来,一把拉住她,满是惊喜地叫道:“表姐!”

  冯妙一扭头,便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说似曾相识,对比四年前卞秋芬变化还是挺大的,以前在农村她整天劳作干农活,肤色黑黄,人也干瘦,而此刻眼前的卞秋芬皮肤白了,气色好了,整个人都亮眼多了。

  “是你呀,”冯妙不禁也笑道,“好久没见了。”

  “可不是吗,三四年了都。”卞秋芬道,“自从我来帝京上学,接着就听说你也来帝京了,我还寻思着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碰到你呢,居然一次

  也没碰到。”

  “你怎么在这儿,来实习?”冯妙问道。

  “是的,我这不大四了吗,跟着导师来实习,主要在博物院展览区那边实习,听说今天有这么个捐赠仪式,就跑来开开眼界。”

  卞秋芬笑道,“真没想到捐赠者是你,哎呀表姐,我才刚知道你之前一直为故宫工作,刚才一看见你过来,我就在下边激动地跟人说我认识你,然后有个老师就告诉我说,你在西三所是老熟人,故宫双面绣就是你复制出来的。”

  “双面绣去年完成了,以后我就没怎么来过。”冯妙道。

  “那我要是去年就来实习,咱们说不定早遇上了呢。”卞秋芬感慨,“表姐,你运气怎么这么好,你怎么就能遇上陀罗尼经被,还捐赠给了故宫,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提到了,你现在在我们考古系,简直就是传奇人物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只能说冥冥中这件东西自有它的机缘,注定它应该回到它该来的地方。”冯妙笑。

  她也真是这么想的,万物有灵。

  “冯妙,你们认识呀?”谢研究员走过来问。

  “认识的,我们是……”

  她略一停顿,想着该怎么介绍,卞秋芬已经抢着笑道:“我们是老乡,一个公社的,还是亲戚呢,我管她叫表姐。”

  “哎,这么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谢研究员笑道。

  “冯妙,要不要去我们织绣组歇歇脚,喝口茶?”谢研究员道,又打趣道,“今天你是贵客,我去把张教授的云雾茶偷来招待你。”

  “不了吧,下次一定。”冯妙笑道,“我们这就回去了吧,我爱人还得回去上班,我也得回去了。”

  方冀南全程站在一旁扮演人形立牌,这儿他也没认识的人,也什么都不懂,全程就专心陪着自家媳妇,此刻看见冯妙跟卞秋芬说说笑笑,方冀南还有点状况外,摸不着头脑。

  恢复高考时他已经离开冯家村了,所以他连卞秋芬考大学的事都不知

  道,哪里还能把眼前的卞秋芬跟以前对上,早就认不出来了。

  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当初指着人家鼻子骂“嫁不出去没人要”的事情了。

  “冯妙,这是……”方冀南走过来道。

  卞秋芬对方冀南骨子里的坏印象,不过时过境迁,便拉长语调笑道:“方老师,不记得我啦?”

  “那什么……”方冀南摸了下鼻子,问冯妙,“老家亲戚呀?”

  “卞秋芬,”冯妙揶揄看他,“邻村的,大姑父的侄女,你还记得不?人家都在帝大上了四年大学了。”

  “哦——”方冀南想了想,笑道,“变样子了,有点儿认不出来了。你是帝大的学生呀,怎么也没遇见过。”

  “你贵人多忘事。”卞秋芬道,想想方冀南现在也不当老师了,便干脆称呼道,“表姐夫现在干什么呀?”

  “毕业上班了。”方冀南道。

  “表姐你现在干什么呀,”卞秋芬问,“在哪里工作?”

  冯妙听她这么问,估计卞秋芬恐怕是跟家里联系比较少,甚至寒暑假也没怎么回去,不然当年她和冯跃进一同考上大学,再加上大姑那个大喇叭到处显摆,卞秋芬当时要是在家过暑假,不大可能不知道。

  “她现在读师大,也大四了。”方冀南道。

  “师大呀,”卞秋芬有些意外,她确实不知道冯妙考上大学的事情,当初因为家里对她那样,现在弟弟、弟媳又拼命巴着她抱大腿,她还一个弟弟没结婚呢,爹娘也一心从她身上捞好处,卞秋芬寒暑假都不太愿意回去了,借着勤工俭学的名义,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师大好,当老师好。”卞秋芬笑道。

  “冯妙,我们回去吧,”方冀南道,“我那边还上班呢。”

  冯妙答应一声,卞秋芬便说:“那我送送你们。”

  卞秋芬送他们从里边出来,路上又随意聊了些,卞秋芬问起方冀南现在哪儿工作,得知方冀南在交通部工作,笑道:“那表姐毕业肯定也分在帝京了。”

  “她呀,再说吧,”方冀南笑道,“她现在想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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