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识时务走为上策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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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识时务走为上策

  好在莫愁说了一会儿话,见完颜康没什么反应,便挨着他沉沉睡去。

  可完颜康此时哪里还睡得着,硬是一动不敢动,睁着眼睛慢慢捱到晨曦初露,见莫愁仍然熟睡,便轻手轻脚下床,也不打招呼,推开院门,逃命似的拔腿便走。

  这一通走,急急如丧家之犬,不停回头察看,只恐莫愁醒觉追来,一直走到天色大亮,来到官道之上才松了口气。

  遥见山林晨蔼之间,露着几间房屋影子,伸出一杆青旗飘飘扬扬在半空,认得正是自家酒店的模样,心想原来到这里了,去喝口酒压压惊吧。

  于是笔直往那边走去,走了一程,酒店房屋轮廓已更加清晰,还隐隐看见有人出入,完颜康还在心里夸奖老汤这个掌柜,真是勤快上心。一个念头没转完,路边忽然冲出一个人,一把抱住胳膊,急声道:“小王爷,去不得。”

  完颜康乍见此人头大如斗,缠了一圈白布,还以为遇鬼,差点举拳要打,幸好听出是汤祖德的声音,及时收手,被对方拽进路边树林之中。

  还有几个伙计在林中等着,见面纷纷行礼,完颜康奇道:“老汤,你们躲在这儿干什么,店里出事了?”

  汤祖德放开手,却反问道:“小王爷,您不知道吗?”

  “洒家知道个屁。”完颜康不耐烦道:“卖什么关子,赶紧说来。”

  汤祖德道:“是,是……小王爷,昨天夜里重阳宫里有贼人放火,烧了藏经楼,您也在山上,晓得这事吗?”

  “洒家自然晓得,当时洒家就在楼上,差点没给烧死。”

  “喔!”汤祖德和伙计们相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道:“今早就有全真教弟子下山,来咱们酒店找小王爷您,说是……说是……”

  汤祖德半晌说不出口,恼了完颜康,挥拳作势要打:“狗奴才,大清早的,消遣你家爷爷不成。”

  汤祖德连忙讨饶,往下道:“我找他们打听,只说是小王爷受教规处罚,心中不忿,于是夜烧藏经楼,反下终南山,现在全真弟子们漫山遍野,都在找你呢。”

  “胡说八道,洒家怎会……”完颜康本待大怒,怒到一半忽然不自信起来,沉下心回想,当时只顾逃生,也没发觉火头是从哪起的,难不成真是自己醉酒之后,用火不慎,烧了藏经楼。

  这样一想,嘿,没准自己还真能干出这事。

  汤祖德和伙计们都是王府亲卫,当初小王爷在府上三两天一大醉,醉了就翻天覆地,醒来就不认账,可是个个都经历过,乍闻言就信了七八分,再看完颜康突然这副心虚模样,心中俱是一沉,得,这没跑了,就是咱们小王爷干的。

  汤祖德道:“我怕这事有什么干系,就找个借口出来,想着先找到小王爷您,真有什么事,也能提前做个准备,您看,兄弟们的家伙都搬出来了。”

  扬手示意,两个伙计便从林中牵出一辆蒙着油布的马拉大车,将布一掀开,上面刀枪甲胄俱全,还有两把硬弓和几壶箭,俱是他们之前从中都带来的装备。

  汤祖德拿了副胸甲便往完颜康身上挂:“此地不可久留,您快换了衣服,咱们兄弟保着您杀出潼关,等回到中都,再想法子跟这些牛鼻子算账。”

  完颜康纵使心乱如麻,闻言也一脚踹过去:“你他娘的唱大戏啊。是不是洒家做的,我都不清楚,你他娘倒给我坐实了。”

  汤祖德马屁拍到马蹄上,见完颜康气冲冲的朝路上走,连忙带着伙计们追在后面道:“小王爷,你去哪里?”

  完颜康头也不回道:“洒家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大不了我上重阳宫对质,全真教再霸道,洒家假不假也是个世子,他们还敢冤枉我不成。”

  汤祖德虽然不看好,但也只好顺着道:“小王爷说得对,咱们没做过的事,自然不能承认,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公道自在人心。”

  完颜康道:“那是自然,英雄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怕得谁来。”

  两人说着话,刚走上大路,忽见前方酒店里烟尘冒起,人影翻飞,远远看着有道士撞翻篱笆,连翻带滚,慌不择路向这边逃窜。

  “怎么了这是?”完颜康和汤祖德不明所已,对视一眼,脚下不觉一缓。

  这时时几名道士已跑到近前,完颜康下意识低头侧站,汤祖德则一把拦住一个:“小道长,出什么事了?”

  那道士见过汤祖德,气喘吁吁道:“掌柜的不好了,有两个女的去你店里找人,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申师兄和张师兄都被扣下了,我要赶紧回宫禀报。”

  说完推开汤祖德要跑,汤祖德心中一惊,哪里肯放,扯住追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找什么人?”

  伙计们也上来帮忙,那道士吃缠不过,跌足道:“好像是要找一个叫莫愁的,你们自己去问吧。”竟施展招式,打开伙计们夺路而去。

  “莫愁?莫愁姑娘?”汤祖德惊疑不定,回头去找完颜康:“小王爷,你……诶?”

  只见完颜康已经转身往回走,忙又掉头追上去:“小王爷,咱这又去哪儿啊?”

  完颜康黑着脸道:“你说的对,瓜田李下,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洒家想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出去躲一阵子为好。”

  汤祖德听得一愣:我何尝这么说过?不过小王爷这么说了,也不好反驳,只能接着道:“小王爷高见,纸包不住火,早晚水落石出,咱们犯不上吃这个冤枉。”

  一行人又回转林中,完颜康亲自动手,先把胸甲挂上,扎紧了腰带衣袖裤脚,又找了顶红缨毡笠往头上一扣,往车上翻兵刃时,首先找到自己的风波宝杖,哪知一提没提动,尴尬道:“洒家拿这玩意太过显眼,还是另换一件。”

  汤祖德不敢多问,赶紧帮忙上车翻捡,最后找了一把长柄大刀,完颜康掂了掂份量刚好合用,再拿了把牛尾刀挂在腰间,又找汤祖德换了双快靴,要了点银子和干粮,打成小包往肩上一背,嘴里咬块面饼,提刀就走。

  “小王爷,小王爷。”汤祖德吓了一跳,赶紧拦道:“您这往哪儿去啊,我们怎么办?”

  “啊对了。”完颜康回头嘱咐:“咱们一起目标太大,你们带着这车往东走,替我吸引一下注意力,洒家往西边先走一截,绕个圈子,到时候在潼关会合。”

  汤祖德急道:“小王爷,你可不能一个人走……”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被完颜康当头一拳,打得翻白眼晕倒在地。完颜康不耐烦道:“叽叽歪歪,洒家忍你半天了,别以为头大,洒家不敢收拾你。”

  一指其余伙计:“把他扔到车上,路上若是有人拦路,就说没见过我,到潼关等我便是。”

  领头的掌柜都被打晕了,剩下的伙计哪敢违抗,只能将汤祖德搬上车,被完颜康逼着打马启程。

  完颜康目送他们上路走远,再回头看看酒店方向,暗叹一口气,不敢停留,拿着饼狠狠咬了一大口,掉头往树林子里一钻,大步如飞而去。

  与此同时,醉八仙店中,只见墙颓柱倒,桌椅乱抛,连房顶都塌了一角,乱糟糟的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呻吟呼痛的全真弟子。

  还有两个完颜康的熟人,张志光和申志凡,一对难兄难弟,并排跪在当心,鼻青脸肿,双手抱头,姿态端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也是这哥俩自找倒霉,昨夜藏经楼大火,全宫上下忙了半宿,终于扑灭大火,发现完颜康生不见人,死不见死,全真七子查找痕迹,猜测他是从后山跳水逃生,于是分派弟子到山下各处寻找。

  这哥俩一大早带着一队师弟来到醉八仙店里,张志光嘴贱,无中生有给完颜康安个罪名,吓得汤祖德连店都不要了,带着伙计偷偷遛走,两人自以为得计,拿着从店里搜刮的好酒好肉,正在吃喝谈笑。

  哪知从店外面忽然来了两个女人,一个白衣长裙,气质端庄,好似仙子下凡,另一个又老又丑,佝腰驼背,上来就说什么“让小贼把莫愁交出来”

  申、张二人本没当回事,刚要随口打发,不想申志凡认出那丑妇就是在重阳宫门口施毒针之人,冤家狭路,便即拔剑喝令拿人。

  当时惹怒白衣女子,一条长袖打得众人满地找牙,点了申志凡和张志光的穴道,罚跪在地上反省,只放了几个年纪小的回山报信。

  用那丑妇威胁众人的话说,中午之前,不把那小贼和莫愁交出来,就要把申志凡和张志光二人,削成人棍,摆到重阳宫站口当镇物。

  可怜二人无端遭此横祸,连“小贼”和“莫愁”是谁都搞不清楚,喊冤都不知道从哪里喊,张志光还想拿师门压人,没硬气两句,就被丑妇一顿正反巴掌打成猪头,连哑穴也被封住,看得申志凡心惊胆识,赶紧闭嘴装听话,才侥幸逃过一劫。

  白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莫愁的师父,古墓派林掌门,只因莫愁一夜未归,心中焦急,于是带着丑妇孙氏下山来寻完颜康问罪。

  她倒不知完颜康的身份,只知道他在山下开了这家酒店,暗中还跟随莫愁探看过,可没想到,一来不仅没见完颜康的人影,还被一群全真弟子挑衅,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哪里还忍得住不出手。

  这会儿刚收拾完这帮不识眼色的“小辈”,怒气稍平,站在檐下,负手远眺终南,眉宇间不减愁意。

  孙氏从后厨打了碗热茶过来,好心劝道:“掌门,姑娘也长大了,明了事理,还一身的好功夫,哪会出什么事,可能只是贪玩,忘了时辰,说不定已经回家了。”

  白衣女子见热茶递来,轻摇螓首拒绝,叹气道:“若不是我曾立誓,此生不入重阳宫半步,也不会让莫愁替我去打探消息,结果才消停几日,她又跟那小贼勾搭上了,还每晚偷偷出门,到山下买酒,给那小贼送进宫里,现在越来越胆大,一夜不回,若真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孙氏恨声道:“这回全真教要是不把姑娘交出来,老身就守在重阳宫门口,见一个杀一个,王重阳的徒子徒孙,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是死绝了最好。”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正要说话,忽然神色微变,美目一凝,转而看向店门口处,丑妇孙氏一惊,也连忙转头看去,只见破损的篱笆墙外,不知何时走来一人一马。

  人作书生打扮,白面无须,头顶一字儒巾,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白袍,一手牵缰绳,肩头背着个褡裢,相带风尘,似是赶行了远路,眉目间却英华内敛,非同俗流。

  “是全真教的人来了?”孙氏面露疑惑,她看得出此人气质不凡,却面相陌生,从未在终南山上见过,不由向白衣女子投出探询之色。

  白衣女子不动声色,静等来人走到近前。当来人看清院子里情景,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迟疑片刻,于篱笆墙外抱拳道:“二位大姐,敢问此处是不是快到终南山了。”声音清朗,隐带一丝南方口音。

  原来是个问路的。孙氏心想,扬声答道:“这里就是终南山了。”

  “多谢。”书生很有礼貌,又问:“再请问,全真教重阳宫该怎么走?”

  全真教?孙氏眉头一皱,不答反问道:“你这书生,又不是道士,去重阳宫做甚?”

  书生道:“在下有一位长辈,听闻正在重阳宫做客,是以正要上山寻访。”

  白衣女子忽然出声道:“但不知你什么长辈在重阳宫?”

  “这个……”书生停顿一下,仔细审视了一遍院里众人,话锋忽变道:“若在下没看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全真教的弟子吧。”

  “是又如何?”白衣女子冷然应道,孙氏见掌门气势凝聚,眼皮一跳,忙向旁退开一步。

  书生露出一丝苦笑,放开手中缰绳,边取褡裢边道:“若是的话,不巧在下师门与全真教颇有渊源,不知这些弟子,哪里得罪了前辈,若不严重的话,可否给个面子,让在下代为赔罪。”

  “你替全真教弟子赔罪?”白衣女子缓步向前:“好大的口气,说这话之前,至少先自报山门,让看看你有没有这资格。”

  “区区薄名,本不足挂齿。”书生从容道:“前辈非要问的话,便是琼州白玉蟾。”

  话音刚落,眼前一花,只见一条白绫如狂蟒甩尾,挥击而至,便听咔嚓一声,立足之处篱笆墙四分五裂,书生已闪到一旁,讶然道:“流云飞袖?”

  不敢怠慢,往腰间一抹,呛郎一声,一条精钢软剑已抽在手上,剑势如弱柳扶风,迎着再度击来的长袖,一挑一拨,将袖招卸开,同时纵身而入,避实击虚,凌空向白衣女子刺去。

  “南宗,绕指柔剑法?”

  白衣女子抖腕一收,长袖化作层层叠叠的圆圈,向回套来,书生同样转身旋腕,软剑化成刺猬般的圆光,顶着袖圈向外刺去,甫一接触,两股劲力竟汇成一股,瞬间化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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