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灵气与道统
据老道亲口所言，他自己便是在数月之前偶有入定，却正是叨天之幸，一夜间神合冥冥，感应一缕道炁，缘法所至之下，侥幸承了一份天外前贤留下的上清道统，其余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矣。
此间所谓“天外”者，即非此世界也，盖因大千无量之数，皆作诸般世界，相去所差，无奇不有。
“始知天地之相去，已非昨日寒蝉。”
提到这一点，罗景老道也是分外感慨，就连脸上风霜催迫的一条条皱纹看着都舒缓了些许。
“当时贫道于冥迷之中，脱形坐忘，无知无觉间便通晓了许多异事。”
“此世已有巨变，故而玄天有应，道门法统自然择新传下，气数亦有相连，彼此遥相感应，至今当已有十数人秉缘承法。”
“方使心痒难耐，贫道以试求法门，蹉跎百日，筑基而未竟全功，方才知晓道理，一者我心虽定，却有旧障不尽，尘缘未了，二者实乃昊天之下元气尚积浅薄，急切间不能与世相合，动摇物性，当再有两月之后，可见分晓。”
“唔……元气？”
谷胤挑了挑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平平伸出一只手掌，五指缓缓聚拢。
不多时，便有极为隐约的点点光兆在掌心间融汇而来，分外微弱，却又显出几丝灵动来。若是放在白日里，这点滴浮光怕是让人刻意去看都难以发觉，但在这入夜之时的江畔，却恰是勉强能够感受一二。
后面正背着竹篓的某人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无错，这正是元气，古人亦可谓之炁，灵气，天地息等等，往昔天地间几近于无。但贫道观居士感灵分外生疏，采气却如此之迅捷……莫非居士其实也是我道门的一位法传？”
罗老道仔仔细细闭目感受了一番，这才开口下了结论，就此看向青年的眼神颇为古怪。
“咳……不得其法，让道长见笑了。至于前辈口中的道门今世法传，晚辈却是没有那样的福缘，也无有师承。只身上这点微末本事，来的稀里糊涂。”
某人堪堪回应几句，神色平静中不失几分尴尬，好在也没人能看出来。
他当然手法生疏啊，刚刚上手，不就是照猫画老虎嘛！
镜片后面的瞳孔中，青年实则是一边交谈，一边私下里观察着老道体内那种悠长旺盛的气机运作，丝丝缕缕流转周回，整个过程中洞若观火，看的分外透彻。
真要仔细说来，他纯粹是观察过程中尝试解析模拟，下意识地效仿了一二，结果就像是捅穿了一层窗户纸那样，伴着某种全新的“触感”在思维中浮现，他便真切体会到了某些于另一层面上的“存在”。
回头想想，恐怕并非是什么其他的不同，而是本来的禀赋区别，因而就此显出了差异。
如以正常人类为例：常人视觉中可感电磁波长约在380~780nm之间，介于红至紫色光谱内。听力可感范围约为16~24000赫，即空气每秒振动次数约在20-20000hz之间。如此，纵然有着因人而异的个体差别，往往也不会相去太远。
这正是普通人类生命层次与进化结构所具备的局限性，无法否认的生物特点。
但这一点限制，对于此时的谷胤而言，完全无法称得上什么拦路难题。
很简单的道理，直到目前为止，即便他压根儿还没弄明白作为一个近乎由单一晶胞类型组成的“人类”，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如何自行运转，却又能纯粹技术黑箱般实现各种超越常态“特征”的原因。
但毫无疑问的是，青年一旦放开自身的感知视界……那多半就远非正常生命所能够观察理解的程度！
若是沿着这条思路来考虑，个体感知层面上所存在的先天性素质差异，恐怕才是所谓“感气”这一点上的重要影响因素，假如放在那些传统的古典修仙式小说里，这怕不就是所谓的“灵根”、“资质”之类的东西。
说到底，就像以前谷胤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偶尔见诸于报道的“特别个体”。
——无论是伤势恢复迅速，不会有害怕、恐惧、焦虑、抑郁等情绪的“无痛者”；还是过目不忘，思维能力惊人的“超忆症”患者；亦或能够承受长时间低温，长时间浸泡冰水中却体内核心温度不变，曾经穿着短裤在两天内登顶乞力马扎罗山的“冰人”；
具备有别于常人三视锥细胞的四视锥细胞，眼中色彩与众不同的特别视觉者；可以承受上万伏特的电流，通过身体导电将杯中的水加热至97摄氏度的“电人”；甚至理论上可以持续奔跑上百公里而不受体内乳酸积累影响的乳酸分泌异常者……
这些真实存在的个体，充分诠释了基因所隐含的未知潜能之存在。
很多时候，正如生命在进化变异这条道路上所展现出的奇妙，总是在会让人大跌眼镜，血书痛斥小破球OL这款游戏的设计师纯属用脚趾头写剧本，角色强度与版本环境从来都没有平衡过的同时，却又吝啬地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渺茫的希望。
包括最为常见的……“钞能力者”。
你不得不叹息着承认，在那个本没有奇迹的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就确实大得超乎想象。
可现在呢？
在“奇迹”已然真正冒出了端倪的现在，这颗蔚蓝的星球上，又将会出现怎样的非凡之个体？
谁也无法断言。
缓缓合拢手指，他静静凝视着掌心上那一点渐渐明亮起来的微光。
说透了，有些东西的成与失，中间只差了那么区区一线，没能领会到便是神秘莫测，看透了便分外直白，就是这样的道理。
从先前感受来看，纵使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也会有着真实不虚的存在，如风，如光，如微尘。
如谷胤掌中这一缕“元气”，便是一种介乎寻常直觉可感与不可知之间的能量，称得上是“见之无象，闻之希声”。
相较之下，或许极少数的天赋异禀者能够勉力感受一二，捕捉到那似有似无的些许痕迹，但对于大多数常人的感官而言，这样的“存在”形式几乎是一道无法触及的天堑。
唯有经过对应的手段，才能使之一定程度上转变表征形式，自无形间“沉淀”为有质，就如自然界中本是聚散无形的雾气，因低温凝华为冰晶，这才能够让人对其有着更为直观有效的观察利用。
又深深看了一眼掌中的浅淡光痕，谷胤也只是向老道额外问了一句：“道长可还有能教我的吗？”
老道人抚髯微笑，“居士若是有意修行，何不入我道门？贫道观居士心非歹凶，能自明元气之关窍，兼之身具异力，天资不可称陋，若一心向道修炼，或真有一日可成就长生久视之境？”
这倒不是客套推脱，为人讲解一些道门源流的公开理念是一回事，法不可轻传则是另一回事，而他看好眼前这个奇特的年轻人，也同样并非假话。
纵然百日筑基未成，而丹田一道虚篆已立，只待断去旧事因果，时机一至，罗景老道便可点化泥丸，升生灵台，结命一张真符，依照所知上清法统历来之分，从此便是真正的入了道。
而这只是开始。
道门诞于新世，甫一初传便为开道祖师之实，责无旁贷。立下道统，广济芸芸众生一线机缘，扶持道德，便是应有之义。
而建立一个道统，所需考虑的最重点是什么？
老道仔细想来，也无非是弟子，是传承，是未来！
道门历来讲求随缘，他日若是道统成就，广开山门之时且不提。而现在的话，愈是初创，愈要把关严格，唯独像是眼前这样的“璞玉”，在道统散传之中，便已隐隐透露了几分这样自生奇异的人物之珍贵！
——那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相逢便为有缘，先想办法试试捞到碗里再说！
只是这一次，他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沉吟了片刻，谷胤只是摇了摇头，“多谢道长美意，我确实有所羡奇，只是心中另有要事未定，此时却是无法抽身，甚为遗憾。”
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
寻仙问道，求访长生，这几乎是千百年来深深刻入脚下这片大地上与人心中的向往，不见古来多少帝皇传，一夜暮发泣白头，炼丹修行求仙山，闹出了多少荒唐事。更毋论眼前几乎是明摆着的“真法”，若是让那些古代的帝王知晓如此，怕是舍下一切身家性命不要，也得争一个同样的机缘！
但青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别的都可以抛开不谈，单单那笔依然悬在头上“欠债”，就从根本上决定了问题的性质：他还没有太多足以自己把握的余裕。
他唯有拒绝。
“无妨，缘法如此。况且贫道此时亦是尚未立下山门，何必急于一时？倘若居士他日改了心意，或许自有变化，不必强求此时下断言。”
老道长却是没有多少失望，亦或被驳了面子的意思，依然笑呵呵地告解了几句。
“立山门？道长本是散居，现在莫非却是准备去做个开山鼻祖么？”
谷胤趁势绕开话题，又另询了几句。
“不敢厚颜妄称道门尊长，但贫道身受上清道统，岂可怀璧自珍，有失诸位天外祖师之仁心？却是实不相瞒，贫道昔年犯下过失，愧而离乡，二十多年来一直无颜归去，此番出行，一便是为了回乡断去前事，了却心障。二为丈量山河，寻访名山，欲觅一善地求用，待到受篆定法，自当于此世重开上清源流，引渡同道。”
提到这件事，老道却是正色起来，言行中颇为谨慎，显然是思虑已久。
那还能如何呢？听者也只是点点头。
“也好，那就祝道长此行顺利，诸事大吉。”
青年神色平淡，唯独称辞分外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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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天地之相去，已非昨日寒蝉。”
提到这一点，罗景老道也是分外感慨，就连脸上风霜催迫的一条条皱纹看着都舒缓了些许。
“当时贫道于冥迷之中，脱形坐忘，无知无觉间便通晓了许多异事。”
“此世已有巨变，故而玄天有应，道门法统自然择新传下，气数亦有相连，彼此遥相感应，至今当已有十数人秉缘承法。”
“方使心痒难耐，贫道以试求法门，蹉跎百日，筑基而未竟全功，方才知晓道理，一者我心虽定，却有旧障不尽，尘缘未了，二者实乃昊天之下元气尚积浅薄，急切间不能与世相合，动摇物性，当再有两月之后，可见分晓。”
“唔……元气？”
谷胤挑了挑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平平伸出一只手掌，五指缓缓聚拢。
不多时，便有极为隐约的点点光兆在掌心间融汇而来，分外微弱，却又显出几丝灵动来。若是放在白日里，这点滴浮光怕是让人刻意去看都难以发觉，但在这入夜之时的江畔，却恰是勉强能够感受一二。
后面正背着竹篓的某人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无错，这正是元气，古人亦可谓之炁，灵气，天地息等等，往昔天地间几近于无。但贫道观居士感灵分外生疏，采气却如此之迅捷……莫非居士其实也是我道门的一位法传？”
罗老道仔仔细细闭目感受了一番，这才开口下了结论，就此看向青年的眼神颇为古怪。
“咳……不得其法，让道长见笑了。至于前辈口中的道门今世法传，晚辈却是没有那样的福缘，也无有师承。只身上这点微末本事，来的稀里糊涂。”
某人堪堪回应几句，神色平静中不失几分尴尬，好在也没人能看出来。
他当然手法生疏啊，刚刚上手，不就是照猫画老虎嘛！
镜片后面的瞳孔中，青年实则是一边交谈，一边私下里观察着老道体内那种悠长旺盛的气机运作，丝丝缕缕流转周回，整个过程中洞若观火，看的分外透彻。
真要仔细说来，他纯粹是观察过程中尝试解析模拟，下意识地效仿了一二，结果就像是捅穿了一层窗户纸那样，伴着某种全新的“触感”在思维中浮现，他便真切体会到了某些于另一层面上的“存在”。
回头想想，恐怕并非是什么其他的不同，而是本来的禀赋区别，因而就此显出了差异。
如以正常人类为例：常人视觉中可感电磁波长约在380~780nm之间，介于红至紫色光谱内。听力可感范围约为16~24000赫，即空气每秒振动次数约在20-20000hz之间。如此，纵然有着因人而异的个体差别，往往也不会相去太远。
这正是普通人类生命层次与进化结构所具备的局限性，无法否认的生物特点。
但这一点限制，对于此时的谷胤而言，完全无法称得上什么拦路难题。
很简单的道理，直到目前为止，即便他压根儿还没弄明白作为一个近乎由单一晶胞类型组成的“人类”，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如何自行运转，却又能纯粹技术黑箱般实现各种超越常态“特征”的原因。
但毫无疑问的是，青年一旦放开自身的感知视界……那多半就远非正常生命所能够观察理解的程度！
若是沿着这条思路来考虑，个体感知层面上所存在的先天性素质差异，恐怕才是所谓“感气”这一点上的重要影响因素，假如放在那些传统的古典修仙式小说里，这怕不就是所谓的“灵根”、“资质”之类的东西。
说到底，就像以前谷胤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偶尔见诸于报道的“特别个体”。
——无论是伤势恢复迅速，不会有害怕、恐惧、焦虑、抑郁等情绪的“无痛者”；还是过目不忘，思维能力惊人的“超忆症”患者；亦或能够承受长时间低温，长时间浸泡冰水中却体内核心温度不变，曾经穿着短裤在两天内登顶乞力马扎罗山的“冰人”；
具备有别于常人三视锥细胞的四视锥细胞，眼中色彩与众不同的特别视觉者；可以承受上万伏特的电流，通过身体导电将杯中的水加热至97摄氏度的“电人”；甚至理论上可以持续奔跑上百公里而不受体内乳酸积累影响的乳酸分泌异常者……
这些真实存在的个体，充分诠释了基因所隐含的未知潜能之存在。
很多时候，正如生命在进化变异这条道路上所展现出的奇妙，总是在会让人大跌眼镜，血书痛斥小破球OL这款游戏的设计师纯属用脚趾头写剧本，角色强度与版本环境从来都没有平衡过的同时，却又吝啬地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渺茫的希望。
包括最为常见的……“钞能力者”。
你不得不叹息着承认，在那个本没有奇迹的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就确实大得超乎想象。
可现在呢？
在“奇迹”已然真正冒出了端倪的现在，这颗蔚蓝的星球上，又将会出现怎样的非凡之个体？
谁也无法断言。
缓缓合拢手指，他静静凝视着掌心上那一点渐渐明亮起来的微光。
说透了，有些东西的成与失，中间只差了那么区区一线，没能领会到便是神秘莫测，看透了便分外直白，就是这样的道理。
从先前感受来看，纵使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也会有着真实不虚的存在，如风，如光，如微尘。
如谷胤掌中这一缕“元气”，便是一种介乎寻常直觉可感与不可知之间的能量，称得上是“见之无象，闻之希声”。
相较之下，或许极少数的天赋异禀者能够勉力感受一二，捕捉到那似有似无的些许痕迹，但对于大多数常人的感官而言，这样的“存在”形式几乎是一道无法触及的天堑。
唯有经过对应的手段，才能使之一定程度上转变表征形式，自无形间“沉淀”为有质，就如自然界中本是聚散无形的雾气，因低温凝华为冰晶，这才能够让人对其有着更为直观有效的观察利用。
又深深看了一眼掌中的浅淡光痕，谷胤也只是向老道额外问了一句：“道长可还有能教我的吗？”
老道人抚髯微笑，“居士若是有意修行，何不入我道门？贫道观居士心非歹凶，能自明元气之关窍，兼之身具异力，天资不可称陋，若一心向道修炼，或真有一日可成就长生久视之境？”
这倒不是客套推脱，为人讲解一些道门源流的公开理念是一回事，法不可轻传则是另一回事，而他看好眼前这个奇特的年轻人，也同样并非假话。
纵然百日筑基未成，而丹田一道虚篆已立，只待断去旧事因果，时机一至，罗景老道便可点化泥丸，升生灵台，结命一张真符，依照所知上清法统历来之分，从此便是真正的入了道。
而这只是开始。
道门诞于新世，甫一初传便为开道祖师之实，责无旁贷。立下道统，广济芸芸众生一线机缘，扶持道德，便是应有之义。
而建立一个道统，所需考虑的最重点是什么？
老道仔细想来，也无非是弟子，是传承，是未来！
道门历来讲求随缘，他日若是道统成就，广开山门之时且不提。而现在的话，愈是初创，愈要把关严格，唯独像是眼前这样的“璞玉”，在道统散传之中，便已隐隐透露了几分这样自生奇异的人物之珍贵！
——那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相逢便为有缘，先想办法试试捞到碗里再说！
只是这一次，他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沉吟了片刻，谷胤只是摇了摇头，“多谢道长美意，我确实有所羡奇，只是心中另有要事未定，此时却是无法抽身，甚为遗憾。”
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
寻仙问道，求访长生，这几乎是千百年来深深刻入脚下这片大地上与人心中的向往，不见古来多少帝皇传，一夜暮发泣白头，炼丹修行求仙山，闹出了多少荒唐事。更毋论眼前几乎是明摆着的“真法”，若是让那些古代的帝王知晓如此，怕是舍下一切身家性命不要，也得争一个同样的机缘！
但青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别的都可以抛开不谈，单单那笔依然悬在头上“欠债”，就从根本上决定了问题的性质：他还没有太多足以自己把握的余裕。
他唯有拒绝。
“无妨，缘法如此。况且贫道此时亦是尚未立下山门，何必急于一时？倘若居士他日改了心意，或许自有变化，不必强求此时下断言。”
老道长却是没有多少失望，亦或被驳了面子的意思，依然笑呵呵地告解了几句。
“立山门？道长本是散居，现在莫非却是准备去做个开山鼻祖么？”
谷胤趁势绕开话题，又另询了几句。
“不敢厚颜妄称道门尊长，但贫道身受上清道统，岂可怀璧自珍，有失诸位天外祖师之仁心？却是实不相瞒，贫道昔年犯下过失，愧而离乡，二十多年来一直无颜归去，此番出行，一便是为了回乡断去前事，了却心障。二为丈量山河，寻访名山，欲觅一善地求用，待到受篆定法，自当于此世重开上清源流，引渡同道。”
提到这件事，老道却是正色起来，言行中颇为谨慎，显然是思虑已久。
那还能如何呢？听者也只是点点头。
“也好，那就祝道长此行顺利，诸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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