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现实·暗流汹涌10_死刑犯的生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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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现实·暗流汹涌10

  圣乔治州·第十三街区·公寓

  经过严肃的思考以及出于身为警察的正义感,亚当决定帮祈寒戒酒。

  这个决定容易做,但却不容易执行。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亚当单方面做出的决定。

  他曾经三次跟祈寒提过要戒酒,并作为屋子的主人抗议临时住户整日酗酒弄得房间里都是酒味的行为,但每次义正言辞提议的结果就是被对方无视了。

  这个我行我素的少女显然反客为主,把这个房间看成了自己的底盘,行为并不受主人的影响,反而更有向恶劣方向发展的趋势,具象化变现就是她喝酒的频率与量明显变得更多了,以前还只是一天四五瓶,在下午的时候喝一喝,现在已经发展为十瓶了,而且毫不顾虑地从下午喝到了晚上,喝到起兴时,还站在窗台上对着天空唱歌,让亚当这个良好警察的形象在一个月内完美破碎。

  他这个月就上门向邻居道歉了五次,而对方的脸色也像每天傍晚的天色,由一开始还有些暖意,到最后完全变成了阴沉的黑色。

  亚当算是有点理解埃里克为什么要把祈寒送去戒酒协会了。

  因为,没、有、人能管得了她。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转变了思路,既然买酒的人没办法克制自己,那么他可以转而对那些卖酒的人下手。

  所以最近,亚当开始对附近的酒吧与酒屋出手了。

  他带着祈寒一家家走遍附近的酒屋与便利商超,告诉他们记住这个女孩——像记住通缉犯的脸一样记住她,如果看到她的手机号或看到任何形式的她的订单,请一定要退掉,否则他身为警察会以怂恿未成年人酗酒并造成他人身体损害为理由带他们回警署问话。

  虽然根本没有这个罪名,那只不过是亚当随口编了一个,但对方看的是他的证件,他也深知这点,只要拿出他的证件,无论什么事情,良好市民们都会好好配合的。

  于是乎,最后受苦的人又变成了祈寒。

  她的戒酒之旅从野外训练营,变成了警察亚当的家里。

  他在家里张贴“不允许喝酒”、“喝酒有害健康”、“酒精肝的五个表现”、“喝酒残害身心健康”之类的小标语,虽然祈寒不和他说话,但这些标语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起到了类似“碎碎念”的作用。

  刚开始,祈寒还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两天,但第三天,她就开始坐立不安,整个人变得有些烦躁,有些焦虑,时不时会咬指甲,之后开始翻箱倒柜,翻遍了自己的箱子与亚当的冰箱,想看看有没有酒——答案当然是没有,亚当作为一个警察,当然先她一步清理了所有酒精饮料。而之后,祈寒只能通过靠吃葡萄的方式感受葡萄酒的味道,或是喝汽水替代酒精饮料,但这些东西毕竟不含酒精,没有酒精的麻醉作用,她的身体开始出现戒断症状,这是每次她一进入戒酒的第一阶段,身体都会出现的反应。

  她开始恶心、厌食、干呕,易受惊吓,失眠,注意力不集中,不愿回答问题。

  亚当虽然是警察,能够用强制手段帮助她远离酒精,但却不是医生,看到祈寒的身体出现了酒精戒断综合征,也有点儿慌了,于是带着她去了医院。

  而这一去,正好正中祈寒下怀。

  为什么?

  因为她可以逃跑了。

  从一个警察24小时的令人窒息的监视中逃跑了!

  那一天,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亚当带着祈寒去了医院,但祈寒却突然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厕所,这一小花招自然被亚当看破了,他拉着祈寒就要去胃肠科,但祈寒却挣扎着不去,这时候亚当突然看见祈寒的裤子上有血迹,他有点儿疑惑,还是身边好心的夫人提醒了一句,是女孩子的月经来了,祈寒脸一红,直接甩开亚当的手跑去了厕所,而亚当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脸颊早已红得像西红柿。

  他在女厕所外等了许久,也不见祈寒出来,打了手机也不接,他心里有些疑惑,但又不好在厕所外大喊她的名字。

  出于警察的本能,还是决定确定一下是否有意外发生。

  于是拜托了一个做保洁的大婶帮忙去厕所看一看祈寒的情况,结果大婶在厕所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扎着脏辫、画着黑暗系妆容的女孩,只不过一向关着的侧窗不是到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一听这话,亚当就知道不妙了!

  祈寒跑了!

  这个现在很可能又被跟踪、偷袭甚至袭击的人,现在居然自己跑了?!

  就为了喝酒这个可笑的理由。

  亚当一跺脚,忙跑到保安室,拿出自己的证件,调取出医院的监控,发现祈寒当真从一楼的女厕所逃走了,她还很聪明地顺着墙根走,避开了一般监控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唯一捕捉到她行踪的还是对面住院楼的一个远程监控。她来到了医院的超市,用取款机从卡里取了一些现金,以便自己使用,因为用卡消费,会有记录,亚当马上就可能查到她在哪里,而用现金,则完美地避免了这一麻烦。

  这小姑娘的反侦查能力还挺强。

  不知道是不是跟警察同居久了,警惕性都变高了,加上她本身就聪明,做起坏事来更加得心应手。

  亚当跟配合他的保安道了谢,从保安室出来,直奔停车场。

  “萧祈寒……别让我抓到你!”

  亚当说着,点开了手机里的定位系统,立刻调取出周围的地图,并输入了关键字“酒”,于是一连串的酒屋、酒吧、超市都在地图上标记了出来。

  祈寒没有代步工具,按理说不会走太远,但她已经带着现金,说不定会坐巴士去更远的地方,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麻烦了。

  亚当放下手机,将汽车倒退了一下后,踩下油门,加速开了出去。

  “萧祈寒,别让我找到你。”他握紧了方向盘,喃喃,“‘恋发癖杀手’我找不到,你一个小丫头难道我还找不到吗?!”

  最后,还确实让他找到了。

  只不过费了点时间。

  早上八九点祈寒就被亚当拉去了医院,直到晚上十点,亚当才在一个摇滚酒吧找到了祈寒。

  怎么找的?

  把祈寒的头像输入到警署后台罪犯搜查系统,通过遍布整个城市的监控摄像头,在人群中搜索五官匹配的人,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监控匹配到了祈寒的脸。亚当以祈寒最后出现的地点为中心,画了个圆圈,把圆圈里能够接触到酒精的商店或是酒吧一一寻找过去,最后在一家小巷子后的摇滚酒吧里发现了她,发现她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而是看到了她一头脏辫,实在太醒目了。

  她喝了许多酒,正在舞池里随着摇滚乐欢呼着,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地蹦迪,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这些年轻男女的脸上、身上,酒吧里一团烟气酒气。

  亚当皱着眉头穿过几个跳舞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和祈寒一样,崇尚摇滚,崇尚黑暗系的音乐,他们都穿着有些复古摇滚风格的衣服,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皮衣外套+金属靴子是标配,有些男孩脸上、手上带着刺青,有的女孩同样梳着脏辫,涂着黑色的口红,他们随着摇滚乐舞动着身子,仿佛要将音乐也融于自己的血液里,一旦停止音乐、停止跳动,他们就会重新变成毫无生气的木偶。

  而祈寒就在他们中间扭着腰,举着酒瓶狂欢着,时不时与周围的男人交换一个热吻,而其他人则起哄着,气氛更加热烈。

  亚当看到这一幕,脸色有点难看。

  估计埃里克·杰克逊看到这一幕,都会被气活过来。

  谁能想到呢,一个金融街的商业顾问,表面上那么有头有脸的人,却有一个十分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儿。

  以前是父亲管不了她,现在连警察也管不了她了。

  祈寒与身边的男人交换了一个法式热吻之后,对方像是并不满足于此,换在她身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顺着她的腰上下移动,甚至大胆地伸到了胸前。

  而祈寒虽然喝得醉熏熏的,但也明显感觉到有个男人在对自己做出格的事情,她有些抗拒,推着那个男人,但她喝了酒,身体有点儿不听使唤,加上舞池情况十分混乱,周围是摇滚的贝斯声,每个人都在狂欢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而这嘈杂的环境更让那个男人胆子大了几分,他开始明着对祈寒动手动脚起来。

  “别动我……走开……”祈寒呢喃着,推拒着他,她脑袋有点晕,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影。

  红色的灯、蓝色的灯、黄色的灯交替着照在舞池,照在那些肆意狂欢的年轻脸庞上,让祈寒有点儿迷糊,仿佛眼前出现了幻觉。

  那个男人见祈寒喝多了,搂着她的腰,将她带离了舞池。

  “你……你要做什么……”感觉一个臂膀搂着自己,祈寒推不开身边那个强壮的男人,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带向一旁的小房间。

  那个男人向房门口的小男孩使了个眼色,小男孩会意,为他打开了门。

  “一小时10美金。”小男孩从口袋里拿出秒表,“从你们进去开始计时,不满一小时也按照一小时计算。”

  闻言,那男人狠狠敲了敲小男孩的头:“老子要三四个小时!”

  说着,他便将祈寒推进了房间。

  那是个狭小且肮脏的房间,房间里还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休息,见他进来了,她们耐人寻味地笑了笑,出去了。

  祈寒被那个男人抓着胳膊摔在床上,她的脑袋磕到了床垫,本就经历过脑震荡的她,又在酒精作用下,现在头更晕了,只隐约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但重影了之后,又好像有三个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间很暗,但她看见他一把将自己的上衣给脱了,赤裸着上身就要……

  “住手!”

  亚当突然闯了进来,抓住那男人的胳膊将他身体扳过来,一个右勾拳打在他脸上。那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摔在地上,亚当抓住他的胳膊,又在他脸上打了几圈,那男人一下子挂彩了。

  酒吧看有人闹事,忙派了几个打手过来,四五个年轻的打手将亚当围了起来,有的拿着钢管,有的拿着砍刀,为首一个年纪较大的对着亚当喝到:“你小子是谁?!是来砸场子的?!”

  亚当本想说“警察”二字,但话到嘴边,改口了。

  “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怎么样?!”

  亚当喝了一声。

  “给我教训他!”

  酒吧管事的一声令下,那几个打手说着冲了上来。

  亚当听到身后一阵脚步,他低下头躲过了一个打手的砍刀,抓住他的胳膊一个扫堂腿将他撂倒在地,而右边一个打手举着铁棍打了过来,亚当抬起手肘顶住了那个铁棍,握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那打手被他打得吐出一口酸水,亚当双手握拳练出五拳,最后一拳直接打在他鼻梁,打手后仰着倒在了床边的地上。左边一个打手一把刀横着砍了过来,亚当猝不及防被他砍伤了右手,但随后侧身一扇躲过了打手的第二次攻势,就势握住打手的手腕,一抬手夺过他的刀,用手肘打在对方的下巴,对方磕断了几个牙齿,亚当趁着空隙抬脚一踢将他踢出了门外,吓到了门外正纵情声色的男女。亚当刚站稳,最后一个打手举着酒瓶子朝他打了下来,直接打在亚当的前额,打碎了酒瓶,血顺着亚当的额角滑落,亚当左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扭了过来,对方吃痛地丢下半截酒瓶,哭丧着脸跪了下去求饶。

  亚当瞥了一眼七荤八素躺着的打手们,一声冷哼,扔掉了手中的刀。

  他走到床前,祈寒仍是昏昏沉沉,半醒不醒的状态,但隐隐约约像是认出了眼前这个模糊的轮廓。

  “亚当?”

  “回家了。”

  亚当俯下身,将祈寒抱了起来。

  她浑身酒气,体温很烫,醉眼迷离,意识游离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

  那几个打手看打不过亚当,忙让开了一条道,亚当就这么抱着祈寒离开了酒吧。

  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证件在刚才动手的时候掉到了地上,就在他抱着祈寒离开时,那个证件被酒吧里的看门的小男孩给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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