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楸木袭姑娘
一旁瞌睡的万婆婆惊醒了，看着有些失控的阿年慢慢走过来揽住阿年的肩膀轻声说道：“阿年，没事的。”
阿年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看着三人神色各异的三人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了。”
祁筱筱摇摇头说：“没事，我们能理解。”
阿年压下心里的怒火，表面上是恢复了，可纳鞋的劲却越来越大了，木一看着有些变形的鞋底凑到祁筱筱面前说道：“少夫人，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可能是太担心丈夫了吧。刚才那老婆婆不是说她孙子出事了吗？阿年可能在担心丈夫吧。”祁筱筱说道。
木一有些不信，阿年这样子不像是在担心人，那手劲恨不得把鞋底给撕了。这要是担心人，这阿年是多想自己丈夫出事啊。
翡翠看着阿年不自然的神色，想到了之前在阁里面听到的消息，这南疆莫不是在养私兵？
在风奕养私兵可是要被按上逆反之罪的，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养私兵在风奕都是禁止的。南疆常年处于三不管的状态，还有不少四秋和一些归顺风奕的游民在这定居，这要真查起来恐怕会牵扯到不少人。
祁筱筱看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开口说道：“阿年我听闻这好像有种点心很好吃，香甜可口的，不知阿年可知道？”
阿年说：“樊夫人说的是马蹄糕吧。马蹄糕算是南疆的一大特殊，只不过现在大家也没心情去做这些糕点，若是进了暮西城去那些繁华的酒楼内说不定还能买到，这里怕是要等来年才能吃上了。”
“来年也不一定能吃上，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若是开春还没停，这客栈……我怕是开不下去了。”掌柜的看着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客栈有些心酸。
这间客栈是他们一家人的心血，若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也不想把这客栈卖了。
“掌柜的，你不开客栈，那你准备……去那？”阿年问道。
这间客栈开了二十年，打她记事起这间客栈就充满了大家的思念，他们不敢去暮西城，暮西城里有很多外族人和游民，怕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对那些归顺风奕的游民做出不好的事情。暮西城里的人知道城里有游民却又不知谁才是，无法报仇的大伙只好隔三差五的去外来人那闹事。一开始官府还出来管治，可后来次数多了又没闹出什么大事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他们怎么闹。
掌柜的笑了笑说：“我便去游山玩水，看看咱们风奕的大好河山。”
“是因为这场雪灾吗？”祁筱筱问道。
掌柜的苦笑着摇摇头，他在南疆大半辈子什么大灾大难的没见过，天灾易躲，人祸难防啊。
入夜。
祁筱筱和木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木一缩在被子里说：“少夫人，原来南疆真的不好，小姐和小羽小姐为什么说南疆很好玩？我们才到南疆没多久，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死寂，一点美好也没看到。”
“我们有见到啊，楸木县的袭姑娘。”祁筱筱说道。
“袭姑娘和凌公子也不美好啊，两人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在外人眼里还得保持距离。这样哪里美好了。”木一说道。
祁筱筱想起那天在树下看到的东西笑了笑小声说道：“大家也并非不知情啊。”
“啊？”木一没听清楚祁筱筱的低语仰头看向祁筱筱的床铺问道。
祁筱筱随即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睡吧。”
“哦。”木一说道。
这楸木县的袭姑娘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他们刚从南泽城出来，在经过落霞客栈的时候祁筱筱几人的对面就是袭姑娘。当时袭姑娘坐在客栈的角落里紧紧抱着包袱抿着嘴警惕地望着四周，明明很害怕的她却装作镇定的样子格外引人注意。
祁筱筱刚进来没多久就看向袭她姑娘好几次了，更别说坐在这许久的行客。时不时望向袭姑娘那边。袭姑娘长相文静一看就是个性子软糯的人，她的身旁坐着一位羸弱的书生，身形消瘦，时不时握拳放在嘴边轻咳起来。每当男子轻咳时袭姑娘都会很紧张地望向书生，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而书生每次见袭姑娘担心都强忍着咳嗽的感觉拍了拍袭姑娘的肩膀，让她的注意力放在包袱上，不用担心他。
“阿文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去找那个大夫吧，那个大夫说能治好你的。”袭姑娘红着眼圈说道。
凌文摇摇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道：“我没事，咱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咱们晚一些回去，大家就得在挨几天饿几天冻。”
袭姑娘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东西全部带回去，可阿文哥哥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凌文撇开头不去看袭姑娘眼里的担忧，他怕看下去自己会一时心软听了她的话去看那大夫，他的病是恶疾，即使有银钱一时半会怕也治不好，更何况现在他们没银钱。
祁筱筱无意听两人的对话，只是他们两桌坐得有些近，他们也没刻意压低音量，祁筱筱他们自然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一开始祁筱筱对两人虽有好奇之心但无打扰之意，直到袭姑娘提到了小羽的名字。祁筱筱看向木一压低音量询问着：“木一，你说这个小羽是我们认识的小羽吗？”
木一不确定地说：“少夫人，我觉得说的应该是小羽姑娘。这世界上还有和小羽姑娘一样爱好独特的吗？”
“可这个小羽和苏瑾的相处模式不太对。”祁筱筱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苏瑾在商队的时候就喜欢围着兰婷转，和小羽的交流也不是很多。这个处处管着小羽的苏瑾有些不对劲啊。
“好像也是。”木一说道。
翡翠撑着下巴看着一脸纠结地两人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说道：“我说，咱们不是快去南疆了吗？这见到小羽和苏瑾问问不就好了用得着在这猜吗？”
“可是苏瑾和小羽也不一定在南疆啊，小羽是说来南疆找兰婷的，可小羽去其他地方的可能性也很大。”祁筱筱说道。
樊俊成和季车夫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季车夫看着祁筱筱三人聊得很开心，在扭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放哪俊成心里直叹气：他一点也不想和少爷坐在一块，少爷就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真的是难为他了，他一个那么爱说话的人硬生生被少爷带的话少。
季车夫想来想去，随意找了个话题和樊俊成聊了其他。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聊？
那还不是因为季车夫怂不敢，怕自己和其他人说话会惹少爷不快。
季车夫问道：“少爷，咱们是从楸木走，还是直接走官道不经过楸木？”
樊俊成闻言看着季车夫再看着外面渐白的地面说道：“季车夫最近的记性好像不大好。”
季车夫闻言整个脸都红了，他想起来了南疆好像入冬了，而且前不久南疆附近刚闹完雪灾。南泽虽然没有受到影响，可城里依旧人心惶惶的。他们刚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几位老伯在谈论学雪灾的事情。
南疆入冬了之后再走官道可谓是死路一条，要知道直达南疆的官道上可没有驿站什么的，只要光秃秃的一条大道。他们若是和老爷一起过来的走官道就走官道吧。可如今却不一样，他们一行人就一辆小小的马车。这要是走官道半路下雪他们就完了。
“对了，昨天少夫人去外头都买了些什么回来？今天车辙子都比往日的要深些。”樊俊成说道。
季车夫回想了一下昨天祁筱筱买的东西迟疑了一会说：“少夫人买了不少东西，她说前几日换洗的外衣没干这带着是个麻烦就把那些洗干净的外衣送给了外头那些背着孩子的妇人，然后少夫人又买了几身。然后又买了些不易坏的干粮，这干粮差不多能吃半个月吧……”
樊俊成听着越发觉得祁筱筱真的是太过于小心了，当年他们一家四口一起来南疆的时候都没这么备过东西。
可樊俊成没有考虑到的是商队跟车的人员里有厨子，有厨子在自然不用他们担心吃喝的问题，他们赶路要是赶得急，一个月不洗澡都有可能。即使是爱干净的王玉芝有时候想洗漱为了赶路程也只好忍下了，每日都拿水稍微擦擦。
袭姑娘和凌文说着话，突然间停了下来，看着祁筱筱耳垂上的耳饰迟疑了一会说：“阿文哥哥，那个人耳朵上的耳饰像不像小羽耳朵上的？”
凌文闻言扭头看了眼祁筱筱，这一看不要紧，这看完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不是苏瑾那小子画里的人吗？”
凌文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祁筱筱三人听到了，翡翠直接起身站到凌文面前微眯着眼眸说：“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凌文被翡翠举动吓了一跳，袭姑娘连忙帮凌文顺了顺气扭头瞪着翡翠说：“你这人干嘛啊？我阿文哥哥身体不好，要是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翡翠看着娇小的女孩嗤笑了声说：“诶，我说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碰瓷吧？那你可找错人了，本姑娘还从来没被人碰瓷过。”
“你。”袭姑娘小脸气得通红，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翡翠说话了。
凌文很快回过神稳住了袭姑娘看着翡翠柔声问道：“不知这个姑娘是何意？小生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姑娘像故人画中人，姑娘如此大动干戈是何意？莫非……这位姑娘和我故人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少夫人怎么可能和苏瑾有关系。翡翠你快教训教训这人，看他还乱说话不。”木一起身不满道。
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让热闹的客栈安静下来了，大家一脸戏谑地看着袭姑娘和祁筱筱。他们没想到只是再客栈歇息就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祁筱筱见大堂不少人都看过来了，连忙拉住两人说：“木一，翡翠你们两都给我回来。”
“可是少夫人他……”木一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人有相似，说不定他那位故友认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祁筱筱打断木一的话说道，她真得怕木一突然给她说了一句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翡翠也看出来祁筱筱的意思，拉着木一坐下来数落道：“我说木一啊，你刚才那话可真的是太不对了。我刚才过去说那小子说话不对，大家都会以为在说我。你刚才那句话，一下就让人知道这男的话里的人是谁了。”
“可他乱说。”木一在维护祁筱筱这事上格外的固执。
翡翠扶额看着木一说：“木一，我知道你敬重少夫人，不想少夫人的名声被辱。可你也不能这么直白得说啊，你知道你这么直白地话会给祁筱筱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木一闻言有些愤愤不满地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己嘴笨，以前她还挺会说话的，和翡翠吵嘴之后她的脑子也不太灵光了。果然翡翠就是个罪魁祸首。
平白无故被了锅的翡翠揉揉鼻尖，谁在说她？
祁筱筱很是无奈地看着两人对袭姑娘和凌文说道：“两位失礼了。”
凌文摇摇头，他对祁筱筱的印象还挺好的，要知道苏瑾那小子话里话外对祁筱筱这人都有感激之意。他本以为能让苏瑾这没心没肺的人感激的人是个慈祥的夫人，画里是夫人年轻的样子，没想到这人真和画里画的一样这么年轻。
祁筱筱看着凌文探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这眼神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让她有些不悦。
一旁的袭姑娘也注意到凌文失礼的目光对祁筱筱歉意地笑了笑，随后握了握凌文的手。
回过神的凌文抱歉的笑了笑随后回握着袭姑娘的手。苏瑾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当初苏瑾什么理由也不肯说，执意要去白阳城的时候可把他吓坏了。他还以为苏瑾魔障了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神，没想到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位姑娘，一位他心爱的姑娘。
周围的人见他们聊起家常便失去兴趣接着和身边的人说起话里，一时间大堂又喧闹了起来。
坐在门口的樊俊成看着祁筱筱和凌文微微皱起眉头，心情很是不好，他还没意识到他的心里有了祁筱筱的位置。
季车夫没注意到樊俊成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少夫人和那个男人好像聊得很开心。木一和翡翠竟然没有赶走那个男人，还让少夫人和他说话了。嘶，这男子长得也不错，是现在闺阁小姐喜爱的类型。”
这越说樊俊成的脸色就越难看，“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去。
季车夫被樊俊成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樊俊成的背影不解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们说的苏瑾可是从白阳城来的？”祁筱筱问道。
“嗯。苏瑾和小羽姑娘去南疆了，说找一个叫兰婷的人。只是我看小羽姑娘并不是很想去，一路上脸色都不是很好。”袭姑娘说道。
“啊？”祁筱筱说。
两人还没聊几句，季车夫就走过来说道：“少夫人咱们该出发了，少爷说再等会咱们就要留宿在这了。”
“好的，我和袭姑娘他们再说几句就过去，耽搁不了多久的。”祁筱筱说道。
季车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个少夫人，你还是快些过去吧，我看少爷的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不好？”祁筱筱有些困惑，这一路上她也没有惹樊俊成不悦，怎么就心情不好了？莫不是在客栈里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袭姑娘见祁筱筱他们要走了，问道：“樊少夫人，我们能跟你一起走吗？我们回楸木，你们若是不走官道的话，也是要去楸木的，不如同行？”
“这……好吧。”祁筱筱看着袭姑娘湿润的眼睛心一软便同意了。
……
樊俊成面无表情地看着跟在后面的人，带有深意地看了祁筱筱一眼扭头上了马车。
留下一头雾水的祁筱筱看着木一和翡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翡翠摸摸下巴一脸深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木一也摇摇头，反正她是不能从少爷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来。
袭姑娘听着三人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躲在凌文的怀里说道：“看来这樊少爷和你一样，是个闷葫芦。不过这樊少夫人也是个反应慢的，到现在都没感觉到樊少爷对她的感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文轻咳了几声说道。最近这天气是越发恶劣了，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和去年一样咳出血了。
“咱们上车吧。要不然就追不上了。”袭姑娘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说道。
凌文点点头。
凌文的马车后头又跟着几辆载满货物的车辆，这里头装的是御寒的衣物和食物。今年的雪下得大不说还比往年要早上许多，不少人都没来得及上庄稼就被雪冻坏了。
在路上慢慢悠悠走了七八天他们终于到了楸木。从马车上下来找个客栈住下好好洗漱一番换好新衣服之后，祁筱筱才觉得活过来了。天知道这七八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她在马车里待得都快臭了，要不是路上洗漱不方便，她真的想烧点水洗洗，哪怕只是那布擦擦也行。
“至于吗？”翡翠看这期前后表情差异巨大的祁筱筱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才七八天呢，以前她一个月不洗漱都是小事，怎么在祁筱筱那就受不住了？
祁筱筱看着翡翠不解的样子解释道：“马车里的味道太熏人了，你也知道车里放了不少东西，尤其是一些吃食，好吃是好吃就是味有些大。这衣服头发上都是食物的味道，这闻一两次还行，闻久了就有些难受了。而且，你身上的熏香味道有些奇怪。”
翡翠闻言闻了闻挂在腰间的熏香皱了皱眉头说：“我觉得挺香的。”
“就是因为太香了，闻着腻人。车里的味道太杂了。”祁筱筱解释道。
一直坐在车外的木一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心口，她真的是太机智了，翡翠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香得腻人的香囊，之前在车里闻到这味的时候她都快吐了。好说歹说让少爷进去了，自己跟季车夫在外头冷是冷了些，但好在鼻子是舒服了，不用受到折磨。
回到家的袭姑娘先是回家见了父母，随后就去了自己在外头买的宅子。这宅子和凌文家只要一墙之隔，而且这墙上还有被遮掩地一个小门。
凌父凌母见自家儿子平平安安回来了这悬着心也就放下来了，凌母拉着凌文的胳膊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凌父冷哼了一声说道：“袭家那小丫头多的是人护着，你一个体弱多病的家伙跟去干嘛？去了还得人家小姑娘照顾你。”
凌母闻言气恼地扯了扯凌父的衣服瞪了他一眼。
凌父装作没看见数落了凌文一顿。
凌文笑着给父亲赔了不是，他知道自己这病一直是父亲的心病，若不是这病他和袭姑娘也不用如此。
“哎，也不知道袭家那丫头怎么就眼拙看上了你。”凌父说道。
当初凌文和袭姑娘有多般配如今就有多遗憾。当年的般配的才子佳人多让人羡慕啊，如今佳人依旧，才子却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病骨在身不愿在耽搁心爱的女人。
这本是凌文想好的，不再和袭姑娘纠缠，他已然是个废人，身为废人的他如何让她幸福？却不曾想他的姑娘竟然会为了和他在一起做出那么大的胆的事情。
客栈内。
祁筱筱和樊俊成面对面坐着，她也不知道樊俊成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不说，这话里话外竟然有种自己辜负了他的感觉。
“夫君怕是昨夜没睡好吧，这都出现幻觉了，我刚才和翡翠说出去看看，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帮这楸木的人。你也看到了街上是什么情况。这比南泽城……还要让人心疼。”祁筱筱说道。
“那你为何要去找凌文而不去找袭姑娘？”樊俊成问道。
祁筱筱耐着性子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却不想樊俊成依旧抓着这个点不放：“为何要再去找凌文而不是袭姑娘？”
“这件事情若是和袭姑娘在一起自然是好的，可袭姑娘没空啊，袭姑娘下午得去布粥了。而且我也没打算去找凌公子，凌文是翡翠想的，说袭姑娘没时间那就去找凌公子，咱们初来乍到的还是带个熟悉楸木的比较好。再说了我也没打算去找凌文，我打算带着翡翠和木一出去看看。”祁筱筱说道。
“为何……算了，你们出去小心些。”说完樊俊成就离开了，离开屋子的樊俊成皱着眉头显然是对刚才的话很是不满，他刚才问出来会不会更好一点。
祁筱筱望着樊俊成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樊俊成最近这是怎么了，一提到凌文就怪怪的，人家凌文和袭姑娘好好的，碍着他什么事了？
最终祁筱筱还是没有去逛成，因为翡翠在楼下和人起了争执。
“出什么事了？”祁筱筱问道。
翡翠撇过头一点也不想说发生了什么，而被翡翠打趴下的那个只是揉揉被打青的脸刚想笑就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这位夫人，你可得好好管管你的下人，这孩子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这丫头的香囊，看看他把这孩子打成什么样了。”一个老妇人不满地看着祁筱筱，指责道。
祁筱筱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孩子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这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弄坏这位姐姐的香囊，这香囊对姐姐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我重要的东西被人弄脏了，我也会打他一顿出出气。”
老妇人见孩子落了她的脸，气的说不话来。
“翡翠？”祁筱筱喊道。
翡翠扭头看着祁筱筱说：“我不道歉，也不接受道歉，这香囊就这么一个。还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就被这小子弄成这样了。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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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看着三人神色各异的三人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了。”
祁筱筱摇摇头说：“没事，我们能理解。”
阿年压下心里的怒火，表面上是恢复了，可纳鞋的劲却越来越大了，木一看着有些变形的鞋底凑到祁筱筱面前说道：“少夫人，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可能是太担心丈夫了吧。刚才那老婆婆不是说她孙子出事了吗？阿年可能在担心丈夫吧。”祁筱筱说道。
木一有些不信，阿年这样子不像是在担心人，那手劲恨不得把鞋底给撕了。这要是担心人，这阿年是多想自己丈夫出事啊。
翡翠看着阿年不自然的神色，想到了之前在阁里面听到的消息，这南疆莫不是在养私兵？
在风奕养私兵可是要被按上逆反之罪的，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养私兵在风奕都是禁止的。南疆常年处于三不管的状态，还有不少四秋和一些归顺风奕的游民在这定居，这要真查起来恐怕会牵扯到不少人。
祁筱筱看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开口说道：“阿年我听闻这好像有种点心很好吃，香甜可口的，不知阿年可知道？”
阿年说：“樊夫人说的是马蹄糕吧。马蹄糕算是南疆的一大特殊，只不过现在大家也没心情去做这些糕点，若是进了暮西城去那些繁华的酒楼内说不定还能买到，这里怕是要等来年才能吃上了。”
“来年也不一定能吃上，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若是开春还没停，这客栈……我怕是开不下去了。”掌柜的看着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客栈有些心酸。
这间客栈是他们一家人的心血，若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也不想把这客栈卖了。
“掌柜的，你不开客栈，那你准备……去那？”阿年问道。
这间客栈开了二十年，打她记事起这间客栈就充满了大家的思念，他们不敢去暮西城，暮西城里有很多外族人和游民，怕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对那些归顺风奕的游民做出不好的事情。暮西城里的人知道城里有游民却又不知谁才是，无法报仇的大伙只好隔三差五的去外来人那闹事。一开始官府还出来管治，可后来次数多了又没闹出什么大事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他们怎么闹。
掌柜的笑了笑说：“我便去游山玩水，看看咱们风奕的大好河山。”
“是因为这场雪灾吗？”祁筱筱问道。
掌柜的苦笑着摇摇头，他在南疆大半辈子什么大灾大难的没见过，天灾易躲，人祸难防啊。
入夜。
祁筱筱和木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木一缩在被子里说：“少夫人，原来南疆真的不好，小姐和小羽小姐为什么说南疆很好玩？我们才到南疆没多久，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死寂，一点美好也没看到。”
“我们有见到啊，楸木县的袭姑娘。”祁筱筱说道。
“袭姑娘和凌公子也不美好啊，两人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在外人眼里还得保持距离。这样哪里美好了。”木一说道。
祁筱筱想起那天在树下看到的东西笑了笑小声说道：“大家也并非不知情啊。”
“啊？”木一没听清楚祁筱筱的低语仰头看向祁筱筱的床铺问道。
祁筱筱随即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睡吧。”
“哦。”木一说道。
这楸木县的袭姑娘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他们刚从南泽城出来，在经过落霞客栈的时候祁筱筱几人的对面就是袭姑娘。当时袭姑娘坐在客栈的角落里紧紧抱着包袱抿着嘴警惕地望着四周，明明很害怕的她却装作镇定的样子格外引人注意。
祁筱筱刚进来没多久就看向袭她姑娘好几次了，更别说坐在这许久的行客。时不时望向袭姑娘那边。袭姑娘长相文静一看就是个性子软糯的人，她的身旁坐着一位羸弱的书生，身形消瘦，时不时握拳放在嘴边轻咳起来。每当男子轻咳时袭姑娘都会很紧张地望向书生，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而书生每次见袭姑娘担心都强忍着咳嗽的感觉拍了拍袭姑娘的肩膀，让她的注意力放在包袱上，不用担心他。
“阿文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去找那个大夫吧，那个大夫说能治好你的。”袭姑娘红着眼圈说道。
凌文摇摇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道：“我没事，咱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咱们晚一些回去，大家就得在挨几天饿几天冻。”
袭姑娘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东西全部带回去，可阿文哥哥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凌文撇开头不去看袭姑娘眼里的担忧，他怕看下去自己会一时心软听了她的话去看那大夫，他的病是恶疾，即使有银钱一时半会怕也治不好，更何况现在他们没银钱。
祁筱筱无意听两人的对话，只是他们两桌坐得有些近，他们也没刻意压低音量，祁筱筱他们自然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一开始祁筱筱对两人虽有好奇之心但无打扰之意，直到袭姑娘提到了小羽的名字。祁筱筱看向木一压低音量询问着：“木一，你说这个小羽是我们认识的小羽吗？”
木一不确定地说：“少夫人，我觉得说的应该是小羽姑娘。这世界上还有和小羽姑娘一样爱好独特的吗？”
“可这个小羽和苏瑾的相处模式不太对。”祁筱筱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苏瑾在商队的时候就喜欢围着兰婷转，和小羽的交流也不是很多。这个处处管着小羽的苏瑾有些不对劲啊。
“好像也是。”木一说道。
翡翠撑着下巴看着一脸纠结地两人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说道：“我说，咱们不是快去南疆了吗？这见到小羽和苏瑾问问不就好了用得着在这猜吗？”
“可是苏瑾和小羽也不一定在南疆啊，小羽是说来南疆找兰婷的，可小羽去其他地方的可能性也很大。”祁筱筱说道。
樊俊成和季车夫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季车夫看着祁筱筱三人聊得很开心，在扭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放哪俊成心里直叹气：他一点也不想和少爷坐在一块，少爷就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真的是难为他了，他一个那么爱说话的人硬生生被少爷带的话少。
季车夫想来想去，随意找了个话题和樊俊成聊了其他。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聊？
那还不是因为季车夫怂不敢，怕自己和其他人说话会惹少爷不快。
季车夫问道：“少爷，咱们是从楸木走，还是直接走官道不经过楸木？”
樊俊成闻言看着季车夫再看着外面渐白的地面说道：“季车夫最近的记性好像不大好。”
季车夫闻言整个脸都红了，他想起来了南疆好像入冬了，而且前不久南疆附近刚闹完雪灾。南泽虽然没有受到影响，可城里依旧人心惶惶的。他们刚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几位老伯在谈论学雪灾的事情。
南疆入冬了之后再走官道可谓是死路一条，要知道直达南疆的官道上可没有驿站什么的，只要光秃秃的一条大道。他们若是和老爷一起过来的走官道就走官道吧。可如今却不一样，他们一行人就一辆小小的马车。这要是走官道半路下雪他们就完了。
“对了，昨天少夫人去外头都买了些什么回来？今天车辙子都比往日的要深些。”樊俊成说道。
季车夫回想了一下昨天祁筱筱买的东西迟疑了一会说：“少夫人买了不少东西，她说前几日换洗的外衣没干这带着是个麻烦就把那些洗干净的外衣送给了外头那些背着孩子的妇人，然后少夫人又买了几身。然后又买了些不易坏的干粮，这干粮差不多能吃半个月吧……”
樊俊成听着越发觉得祁筱筱真的是太过于小心了，当年他们一家四口一起来南疆的时候都没这么备过东西。
可樊俊成没有考虑到的是商队跟车的人员里有厨子，有厨子在自然不用他们担心吃喝的问题，他们赶路要是赶得急，一个月不洗澡都有可能。即使是爱干净的王玉芝有时候想洗漱为了赶路程也只好忍下了，每日都拿水稍微擦擦。
袭姑娘和凌文说着话，突然间停了下来，看着祁筱筱耳垂上的耳饰迟疑了一会说：“阿文哥哥，那个人耳朵上的耳饰像不像小羽耳朵上的？”
凌文闻言扭头看了眼祁筱筱，这一看不要紧，这看完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不是苏瑾那小子画里的人吗？”
凌文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祁筱筱三人听到了，翡翠直接起身站到凌文面前微眯着眼眸说：“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凌文被翡翠举动吓了一跳，袭姑娘连忙帮凌文顺了顺气扭头瞪着翡翠说：“你这人干嘛啊？我阿文哥哥身体不好，要是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翡翠看着娇小的女孩嗤笑了声说：“诶，我说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碰瓷吧？那你可找错人了，本姑娘还从来没被人碰瓷过。”
“你。”袭姑娘小脸气得通红，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翡翠说话了。
凌文很快回过神稳住了袭姑娘看着翡翠柔声问道：“不知这个姑娘是何意？小生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姑娘像故人画中人，姑娘如此大动干戈是何意？莫非……这位姑娘和我故人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少夫人怎么可能和苏瑾有关系。翡翠你快教训教训这人，看他还乱说话不。”木一起身不满道。
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让热闹的客栈安静下来了，大家一脸戏谑地看着袭姑娘和祁筱筱。他们没想到只是再客栈歇息就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祁筱筱见大堂不少人都看过来了，连忙拉住两人说：“木一，翡翠你们两都给我回来。”
“可是少夫人他……”木一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人有相似，说不定他那位故友认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祁筱筱打断木一的话说道，她真得怕木一突然给她说了一句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翡翠也看出来祁筱筱的意思，拉着木一坐下来数落道：“我说木一啊，你刚才那话可真的是太不对了。我刚才过去说那小子说话不对，大家都会以为在说我。你刚才那句话，一下就让人知道这男的话里的人是谁了。”
“可他乱说。”木一在维护祁筱筱这事上格外的固执。
翡翠扶额看着木一说：“木一，我知道你敬重少夫人，不想少夫人的名声被辱。可你也不能这么直白得说啊，你知道你这么直白地话会给祁筱筱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木一闻言有些愤愤不满地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己嘴笨，以前她还挺会说话的，和翡翠吵嘴之后她的脑子也不太灵光了。果然翡翠就是个罪魁祸首。
平白无故被了锅的翡翠揉揉鼻尖，谁在说她？
祁筱筱很是无奈地看着两人对袭姑娘和凌文说道：“两位失礼了。”
凌文摇摇头，他对祁筱筱的印象还挺好的，要知道苏瑾那小子话里话外对祁筱筱这人都有感激之意。他本以为能让苏瑾这没心没肺的人感激的人是个慈祥的夫人，画里是夫人年轻的样子，没想到这人真和画里画的一样这么年轻。
祁筱筱看着凌文探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这眼神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让她有些不悦。
一旁的袭姑娘也注意到凌文失礼的目光对祁筱筱歉意地笑了笑，随后握了握凌文的手。
回过神的凌文抱歉的笑了笑随后回握着袭姑娘的手。苏瑾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当初苏瑾什么理由也不肯说，执意要去白阳城的时候可把他吓坏了。他还以为苏瑾魔障了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神，没想到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位姑娘，一位他心爱的姑娘。
周围的人见他们聊起家常便失去兴趣接着和身边的人说起话里，一时间大堂又喧闹了起来。
坐在门口的樊俊成看着祁筱筱和凌文微微皱起眉头，心情很是不好，他还没意识到他的心里有了祁筱筱的位置。
季车夫没注意到樊俊成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少夫人和那个男人好像聊得很开心。木一和翡翠竟然没有赶走那个男人，还让少夫人和他说话了。嘶，这男子长得也不错，是现在闺阁小姐喜爱的类型。”
这越说樊俊成的脸色就越难看，“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去。
季车夫被樊俊成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樊俊成的背影不解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们说的苏瑾可是从白阳城来的？”祁筱筱问道。
“嗯。苏瑾和小羽姑娘去南疆了，说找一个叫兰婷的人。只是我看小羽姑娘并不是很想去，一路上脸色都不是很好。”袭姑娘说道。
“啊？”祁筱筱说。
两人还没聊几句，季车夫就走过来说道：“少夫人咱们该出发了，少爷说再等会咱们就要留宿在这了。”
“好的，我和袭姑娘他们再说几句就过去，耽搁不了多久的。”祁筱筱说道。
季车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个少夫人，你还是快些过去吧，我看少爷的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不好？”祁筱筱有些困惑，这一路上她也没有惹樊俊成不悦，怎么就心情不好了？莫不是在客栈里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袭姑娘见祁筱筱他们要走了，问道：“樊少夫人，我们能跟你一起走吗？我们回楸木，你们若是不走官道的话，也是要去楸木的，不如同行？”
“这……好吧。”祁筱筱看着袭姑娘湿润的眼睛心一软便同意了。
……
樊俊成面无表情地看着跟在后面的人，带有深意地看了祁筱筱一眼扭头上了马车。
留下一头雾水的祁筱筱看着木一和翡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翡翠摸摸下巴一脸深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木一也摇摇头，反正她是不能从少爷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来。
袭姑娘听着三人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躲在凌文的怀里说道：“看来这樊少爷和你一样，是个闷葫芦。不过这樊少夫人也是个反应慢的，到现在都没感觉到樊少爷对她的感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文轻咳了几声说道。最近这天气是越发恶劣了，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和去年一样咳出血了。
“咱们上车吧。要不然就追不上了。”袭姑娘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说道。
凌文点点头。
凌文的马车后头又跟着几辆载满货物的车辆，这里头装的是御寒的衣物和食物。今年的雪下得大不说还比往年要早上许多，不少人都没来得及上庄稼就被雪冻坏了。
在路上慢慢悠悠走了七八天他们终于到了楸木。从马车上下来找个客栈住下好好洗漱一番换好新衣服之后，祁筱筱才觉得活过来了。天知道这七八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她在马车里待得都快臭了，要不是路上洗漱不方便，她真的想烧点水洗洗，哪怕只是那布擦擦也行。
“至于吗？”翡翠看这期前后表情差异巨大的祁筱筱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才七八天呢，以前她一个月不洗漱都是小事，怎么在祁筱筱那就受不住了？
祁筱筱看着翡翠不解的样子解释道：“马车里的味道太熏人了，你也知道车里放了不少东西，尤其是一些吃食，好吃是好吃就是味有些大。这衣服头发上都是食物的味道，这闻一两次还行，闻久了就有些难受了。而且，你身上的熏香味道有些奇怪。”
翡翠闻言闻了闻挂在腰间的熏香皱了皱眉头说：“我觉得挺香的。”
“就是因为太香了，闻着腻人。车里的味道太杂了。”祁筱筱解释道。
一直坐在车外的木一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心口，她真的是太机智了，翡翠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香得腻人的香囊，之前在车里闻到这味的时候她都快吐了。好说歹说让少爷进去了，自己跟季车夫在外头冷是冷了些，但好在鼻子是舒服了，不用受到折磨。
回到家的袭姑娘先是回家见了父母，随后就去了自己在外头买的宅子。这宅子和凌文家只要一墙之隔，而且这墙上还有被遮掩地一个小门。
凌父凌母见自家儿子平平安安回来了这悬着心也就放下来了，凌母拉着凌文的胳膊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凌父冷哼了一声说道：“袭家那小丫头多的是人护着，你一个体弱多病的家伙跟去干嘛？去了还得人家小姑娘照顾你。”
凌母闻言气恼地扯了扯凌父的衣服瞪了他一眼。
凌父装作没看见数落了凌文一顿。
凌文笑着给父亲赔了不是，他知道自己这病一直是父亲的心病，若不是这病他和袭姑娘也不用如此。
“哎，也不知道袭家那丫头怎么就眼拙看上了你。”凌父说道。
当初凌文和袭姑娘有多般配如今就有多遗憾。当年的般配的才子佳人多让人羡慕啊，如今佳人依旧，才子却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病骨在身不愿在耽搁心爱的女人。
这本是凌文想好的，不再和袭姑娘纠缠，他已然是个废人，身为废人的他如何让她幸福？却不曾想他的姑娘竟然会为了和他在一起做出那么大的胆的事情。
客栈内。
祁筱筱和樊俊成面对面坐着，她也不知道樊俊成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不说，这话里话外竟然有种自己辜负了他的感觉。
“夫君怕是昨夜没睡好吧，这都出现幻觉了，我刚才和翡翠说出去看看，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帮这楸木的人。你也看到了街上是什么情况。这比南泽城……还要让人心疼。”祁筱筱说道。
“那你为何要去找凌文而不去找袭姑娘？”樊俊成问道。
祁筱筱耐着性子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却不想樊俊成依旧抓着这个点不放：“为何要再去找凌文而不是袭姑娘？”
“这件事情若是和袭姑娘在一起自然是好的，可袭姑娘没空啊，袭姑娘下午得去布粥了。而且我也没打算去找凌公子，凌文是翡翠想的，说袭姑娘没时间那就去找凌公子，咱们初来乍到的还是带个熟悉楸木的比较好。再说了我也没打算去找凌文，我打算带着翡翠和木一出去看看。”祁筱筱说道。
“为何……算了，你们出去小心些。”说完樊俊成就离开了，离开屋子的樊俊成皱着眉头显然是对刚才的话很是不满，他刚才问出来会不会更好一点。
祁筱筱望着樊俊成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樊俊成最近这是怎么了，一提到凌文就怪怪的，人家凌文和袭姑娘好好的，碍着他什么事了？
最终祁筱筱还是没有去逛成，因为翡翠在楼下和人起了争执。
“出什么事了？”祁筱筱问道。
翡翠撇过头一点也不想说发生了什么，而被翡翠打趴下的那个只是揉揉被打青的脸刚想笑就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这位夫人，你可得好好管管你的下人，这孩子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这丫头的香囊，看看他把这孩子打成什么样了。”一个老妇人不满地看着祁筱筱，指责道。
祁筱筱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孩子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这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弄坏这位姐姐的香囊，这香囊对姐姐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我重要的东西被人弄脏了，我也会打他一顿出出气。”
老妇人见孩子落了她的脸，气的说不话来。
“翡翠？”祁筱筱喊道。
翡翠扭头看着祁筱筱说：“我不道歉，也不接受道歉，这香囊就这么一个。还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就被这小子弄成这样了。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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