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医院
放课后，文学部。
自从与柏原分手以来，风琴夏织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日子。
独处在活动教室安静的阅读，偶尔学姐会在，很少再接到一些咨询，声名不显的文学互助部也渐渐落寞下来。
毕竟不像是田径部、剑道部、吹奏部那样的大社团。
一个人在月峰高中独来独往，放课后安静地呆在社团教室，出了校门便直奔公寓，鲜少有课外活动，称得上朋友的同学也少得可怜。
但风琴并不在意，这些人都是独来独往。
唯独今年的夏日某人误打误撞闯进了她的内心俘获其后，又快速地离去，只留下阵阵涟漪。
难得的，伊川琉璃雪今晚也呆在文学部。
虽然生活艰辛，但她依旧不准备放弃绘画，或许柏原和绘画，成为她在艰苦生活中前行的动力。
不过她能待在文学部的时间也不多，因此，将一幅半成品的画稿交给学妹后，她便准备提着书包离去。
“学姐……”
伊川琉璃雪惊讶地回头。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请跟我说，一定会帮助你的，毕竟我们是朋友。”
风琴夏织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语气十分诚恳，完全没有说假，她是希望学姐能够坦白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好让她一同帮助渡过难关。
清瘦的学姐最近一定是碰上不好的事情。
“……谢谢，如果有那个必要，一定会告诉学妹的。”
伊川琉璃雪盯着风琴，随后低声道谢选择离去。
……
柏原迅速来到三年级的教室，却发现伊川琉璃雪不在，于是匆匆赶往社团大楼，希望学姐不是马上回家。
好在他在二层的架空廊道捕捉到学姐刚从社团大楼出来的身影，于是匆匆忙忙在楼梯口等候，待学姐出现在视线，选择默默跟上。
一路出了校门，见伊川琉璃雪进了电车站在女子专用车厢上车，柏原皱眉，进了一节车厢，他选择在学姐家附近的车站下车。
果然，学姐的身影映入眼帘，与他猜想无二，最后直到公寓门口时，柏原才走到一旁的便利店去，要了一杯咖啡默默地等候着。
不时，柏原看向手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如果学姐再不出来，他还能再等一个小时，然后再选择回去，他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发现学姐的异常。
在四十五分钟过后，柏原紧紧盯着的楼梯间出现了学姐匆忙的身影，于是他赶忙跟上，在公共汽车到来时一同从后门上了车。
特意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口罩，以及大衣反穿的柏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伊川琉璃雪在医院下车。
赶在学姐察觉到异常前，柏原隐匿在医院人来人往中。
伊川琉璃雪蹙眉回头望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伪装在椅子看书的柏原叹气，心想，自己这算不算尾随美少女？
可是犯法的！
进入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大门，柏原眼睁睁望着学姐提着便当盒进入了电梯，近距离实在太过危险很可能被发现，既然学姐不告诉自己肯定有她的原因，柏原可不能现在就被发现，于是选择去医院外的报亭买了份报纸，坐在一旁的长椅，目光注视着医院大门。
寒冷的晚风吹得人瑟瑟发抖，确实有些冷了。
好在，伊川琉璃雪这次二十分钟便拿着便当盒出来，柏原见状夹着报纸，默默的跟上。
还是乘坐公共汽车，好在车上人不少，没有引起学姐的注意，最后在一条商业街下车。
柏原最后望着学姐从餐馆的后门进入一家日式料理店，店铺不小，足足有三个店面。
当柏原路过餐馆的正面时，瞄见了换上红色工作服的伊川学姐。
看起来她是在这里打工。
距离晚上九点、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料想学姐不可能这么早下班，柏原双手默默地插在兜里，到街角一家便利店坐下，说起来，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于是花费1000円买了一份海鲜便当，喊店员帮忙加热，又要了一杯绿茶，在店里专门提供的便利桌吃了起来。
等待的途中，柏原在便利店坐下，看书、翻阅手机，时间越发无聊起来。
柏原心想，学姐还真是辛苦呢，一放学就要回家烹饪便当前往医院后又要匆匆忙忙地去餐馆兼职，貌似她明年1月份就高考了，这么算起来，只有3个月时间不到，时间真是非常地紧迫。
十二年刻苦学习只为今朝，明明是最需要复习、冲刺的重要关头，却被家庭琐事缠身，想必学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胡思乱想着，时间终于来到八点半，起身离去时，年轻的女店员热情地打着欢呼。
“谢谢。”
柏原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微笑示意，魅力点数的加持下，对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走在东京的街头，还没到冬天便已经如此寒冷，很难想象重生后的第一个冬日有多么难熬。
这一定是意外吧，不可能每年东京的秋日都这么寒冷。
隔着老远，柏原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餐馆的光亮，默默地给学姐打去了电话。
第一次被摁掉，第二次响了一会。
直到五分钟后，柏原收到回电。
“怎么啦学弟？我现在有些事情呦。”
学姐似乎躲到一旁小声地说道。
“无论如何待会都想见到你。”
“……诶？！！”
伊川琉璃雪被柏原清显吓了一跳。
“我现在已经到学姐家楼下。”
“诶！！！等等、等等！我现在不在家呀！”伊川很急促地说。
“那……你在哪，我需要等你一会么？”
“……”
伊川琉璃雪还在上班，这是抽空打的电话，店里来了一些客人，店长开始催促，伊川琉璃雪只好匆匆说让柏原十点二十分的时候在江东区一处公园等她。
“好。”
电话很匆忙地挂断，伊川琉璃雪小手捂住酥胸，扑腾跳个不停，强行按耐下各种心思，回到工作上。
柏原又回到了那家便利店，推门便笑了笑。
果然，那个年轻的女店员更加开心了，露出温婉又羞怯的微笑，但柏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便点了一杯咖啡坐下。
查了下那处公园的地址，距离这有两公里远，学姐应该是担心柏原发现她在餐厅做服务员的事，怕被寻根究底吧。
一直等到九点五十分，柏原起身去附近的茶饮店买了两杯奶茶提在手上，一杯温，一杯滚烫。
幽暗的路灯下，寒风萧瑟，柏原路上便喝掉了那杯温热的奶茶。
快到抵达公园的时候，奶茶还是烫的。
隔着老远，便看到学姐倩影不断地在冷清的公寓来回踱步，不时还跺了跺脚，根据柏原猜测，应该不是羞涩或是复杂的心思，只是单纯冷罢了。
挂断打来的电话，柏原默默的走了过去。
“喏~”
柏原笑着打声招呼。
“学弟……”
伊川琉璃雪怔怔地接过热气腾腾的奶茶，冰凉红肿的小手瞬间变得暖乎乎的。
学姐并拢着长腿坐在椅子上，乖巧地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吮吸起来，不时偷偷瞄了柏原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过去专心喝着奶茶。
东京的天空并不是那么澄澈，到了夜晚更加的朦胧不清，极难看清天边尽头的星星。
冷清的公园，与学姐独处，担忧她，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
可又明白，看似软弱可怜的学姐，实际上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否则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或是别人。
奶茶杯子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见底了，伊川琉璃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安地抬起头张望，也怪公园里太安静了，这种冷冰冰的天气，谁愿意呆在这种毫无情趣的公园里。
不时传来野猫的叫声。
“那个。”
柏原温和的目光打量着学姐略显紧张的小脸，颧骨的阴影看上去更加深刻了，好看的凤眼流露出一股不安和躲闪，似乎很怕自己开口。
“学姐，最近很累吗……看你的脸色，接下来要好好休息才行。”
“……”
伊川琉璃雪扯紧了衣领，防止被冷风钻进去，抿着嘴唇看向远方灿烂的灯火，小声地说着：
“我会熬过去的……”
“嗯，一定会等你的。”
面对学弟温柔的话音，伊川琉璃雪怔怔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欣喜、复杂的思绪。
复杂到无法形容，恨不得这时扑到学弟怀里使劲撒娇才好。
这时，伊川学姐才想起来柏原喊她来的目的，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务必要见她一面。
这时有些害羞。
“嗯，因为上次学姐送了我礼物嘛，我也必须要送学姐一份礼物才行。”
“只是因为这个？”
伊川琉璃雪得到的回答和预想中不一样，所以有些失望。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柏原意味深长地‘诶’了一声，促狭地打趣道。
伊川琉璃雪红着耳垂转开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没什么。
“什么时候，陪你逛街挑选一份你喜欢的礼物吧。”
“诶！”
她惊喜之余盘算着最近的日程，有些丧气地说太忙了。
“那就等到以后你有空的时候就好了。”
低冷的空气促使俩人挨得近些，走在朦胧的灯光下，柏原一直将学姐送到公寓楼下见她上去才默默地离开。
在即将消失的时刻，柏原清显若有所思地侧身望去。
隔着数百米，伊川琉璃雪仍旧站在走廊默默地目送着他。
【外面很冷，回去吧】
柏原发完LINE，朝她微笑着挥手，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回到公寓里一片漆黑，弟弟和表姐也早就回房歇息，伊川琉璃雪洗漱完，有些疲惫地伏在餐桌。
伏在冰冷的桌面，伊川琉璃雪忽然抽噎起来，想到白日里医生告知母亲病情越发严重，最好尽快手术，或者……
家里的积蓄全用在母亲近来住院治疗上，她找遍了亲戚，可答应借的几位筹集到的资金也才一百万円，还有两百万的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确实无能为力。
每当这时，伊川琉璃雪无比眷恋和不舍，回忆着柏原清显的温柔与关怀，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在绝望煎熬的日子里获取温暖与希望的地方。
“清显……”
女孩低声呢喃呓语着。
……
周日一早
柏原慢条斯理地从卧室醒来，洗漱、更衣、吃饭，稍加锻炼，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柏原才披上外套，乘坐电车赶往医院。
车厢内柏原不断思考，该如何找到学姐住院的妈妈，果然是要打电话给羽生姐让她询问下姓名吧？
到医院，已经是两点三十分，医院的大厅人满为患，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称不上好。
柏原随波逐流地站着，他并不知道学姐的妈妈叫什么。
正犹豫着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医生争论起来，与其说是争论，不如说是医生不耐烦地再三说明，让她把剩下的钱补齐，医院并不是做慈善的，希望她们能够谅解。
柏原并不认识那女孩，默默地收回目光，准备打电话给羽生姐询问一下。
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映入眼帘，男孩也惊讶地指着柏原清显，拉着一旁的女孩，朝柏原指去：
“表姐快看，那个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大哥哥呀！”
柏原惊愕地放下手机，对方正是伊川学姐的弟弟阳太，竟然在这里碰上他了！
一瞧，阳太被一个女孩牵着小手，正是刚才被医生提醒的年轻女孩，此时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哪里顾得上什么大哥哥呢
“你好。”
柏原匆匆赶了过去，说明来意。
“琉璃雪的学弟？”
“是，我想探望一下阿姨，对了，医生，请问下她们这边还差多少钱的费用？”
医生让他们去缴费窗口那查。
“那走吧，我帮伊川学姐缴一下。”
“诶？”
秋零表姐有些惊讶，问为什么。
柏原微笑地抱着小阳太，“是伊川学姐让我来的。”
“琉璃雪让你来的？”
秋零表姐有些稀里糊涂，看着柏原清显帮忙缴纳了二十万円的费用，接着，阳太拉着柏原，三人乘坐电梯朝七楼的住院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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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像是田径部、剑道部、吹奏部那样的大社团。
一个人在月峰高中独来独往，放课后安静地呆在社团教室，出了校门便直奔公寓，鲜少有课外活动，称得上朋友的同学也少得可怜。
但风琴并不在意，这些人都是独来独往。
唯独今年的夏日某人误打误撞闯进了她的内心俘获其后，又快速地离去，只留下阵阵涟漪。
难得的，伊川琉璃雪今晚也呆在文学部。
虽然生活艰辛，但她依旧不准备放弃绘画，或许柏原和绘画，成为她在艰苦生活中前行的动力。
不过她能待在文学部的时间也不多，因此，将一幅半成品的画稿交给学妹后，她便准备提着书包离去。
“学姐……”
伊川琉璃雪惊讶地回头。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请跟我说，一定会帮助你的，毕竟我们是朋友。”
风琴夏织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语气十分诚恳，完全没有说假，她是希望学姐能够坦白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好让她一同帮助渡过难关。
清瘦的学姐最近一定是碰上不好的事情。
“……谢谢，如果有那个必要，一定会告诉学妹的。”
伊川琉璃雪盯着风琴，随后低声道谢选择离去。
……
柏原迅速来到三年级的教室，却发现伊川琉璃雪不在，于是匆匆赶往社团大楼，希望学姐不是马上回家。
好在他在二层的架空廊道捕捉到学姐刚从社团大楼出来的身影，于是匆匆忙忙在楼梯口等候，待学姐出现在视线，选择默默跟上。
一路出了校门，见伊川琉璃雪进了电车站在女子专用车厢上车，柏原皱眉，进了一节车厢，他选择在学姐家附近的车站下车。
果然，学姐的身影映入眼帘，与他猜想无二，最后直到公寓门口时，柏原才走到一旁的便利店去，要了一杯咖啡默默地等候着。
不时，柏原看向手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如果学姐再不出来，他还能再等一个小时，然后再选择回去，他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发现学姐的异常。
在四十五分钟过后，柏原紧紧盯着的楼梯间出现了学姐匆忙的身影，于是他赶忙跟上，在公共汽车到来时一同从后门上了车。
特意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口罩，以及大衣反穿的柏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伊川琉璃雪在医院下车。
赶在学姐察觉到异常前，柏原隐匿在医院人来人往中。
伊川琉璃雪蹙眉回头望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伪装在椅子看书的柏原叹气，心想，自己这算不算尾随美少女？
可是犯法的！
进入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大门，柏原眼睁睁望着学姐提着便当盒进入了电梯，近距离实在太过危险很可能被发现，既然学姐不告诉自己肯定有她的原因，柏原可不能现在就被发现，于是选择去医院外的报亭买了份报纸，坐在一旁的长椅，目光注视着医院大门。
寒冷的晚风吹得人瑟瑟发抖，确实有些冷了。
好在，伊川琉璃雪这次二十分钟便拿着便当盒出来，柏原见状夹着报纸，默默的跟上。
还是乘坐公共汽车，好在车上人不少，没有引起学姐的注意，最后在一条商业街下车。
柏原最后望着学姐从餐馆的后门进入一家日式料理店，店铺不小，足足有三个店面。
当柏原路过餐馆的正面时，瞄见了换上红色工作服的伊川学姐。
看起来她是在这里打工。
距离晚上九点、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料想学姐不可能这么早下班，柏原双手默默地插在兜里，到街角一家便利店坐下，说起来，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于是花费1000円买了一份海鲜便当，喊店员帮忙加热，又要了一杯绿茶，在店里专门提供的便利桌吃了起来。
等待的途中，柏原在便利店坐下，看书、翻阅手机，时间越发无聊起来。
柏原心想，学姐还真是辛苦呢，一放学就要回家烹饪便当前往医院后又要匆匆忙忙地去餐馆兼职，貌似她明年1月份就高考了，这么算起来，只有3个月时间不到，时间真是非常地紧迫。
十二年刻苦学习只为今朝，明明是最需要复习、冲刺的重要关头，却被家庭琐事缠身，想必学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胡思乱想着，时间终于来到八点半，起身离去时，年轻的女店员热情地打着欢呼。
“谢谢。”
柏原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微笑示意，魅力点数的加持下，对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走在东京的街头，还没到冬天便已经如此寒冷，很难想象重生后的第一个冬日有多么难熬。
这一定是意外吧，不可能每年东京的秋日都这么寒冷。
隔着老远，柏原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餐馆的光亮，默默地给学姐打去了电话。
第一次被摁掉，第二次响了一会。
直到五分钟后，柏原收到回电。
“怎么啦学弟？我现在有些事情呦。”
学姐似乎躲到一旁小声地说道。
“无论如何待会都想见到你。”
“……诶？！！”
伊川琉璃雪被柏原清显吓了一跳。
“我现在已经到学姐家楼下。”
“诶！！！等等、等等！我现在不在家呀！”伊川很急促地说。
“那……你在哪，我需要等你一会么？”
“……”
伊川琉璃雪还在上班，这是抽空打的电话，店里来了一些客人，店长开始催促，伊川琉璃雪只好匆匆说让柏原十点二十分的时候在江东区一处公园等她。
“好。”
电话很匆忙地挂断，伊川琉璃雪小手捂住酥胸，扑腾跳个不停，强行按耐下各种心思，回到工作上。
柏原又回到了那家便利店，推门便笑了笑。
果然，那个年轻的女店员更加开心了，露出温婉又羞怯的微笑，但柏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便点了一杯咖啡坐下。
查了下那处公园的地址，距离这有两公里远，学姐应该是担心柏原发现她在餐厅做服务员的事，怕被寻根究底吧。
一直等到九点五十分，柏原起身去附近的茶饮店买了两杯奶茶提在手上，一杯温，一杯滚烫。
幽暗的路灯下，寒风萧瑟，柏原路上便喝掉了那杯温热的奶茶。
快到抵达公园的时候，奶茶还是烫的。
隔着老远，便看到学姐倩影不断地在冷清的公寓来回踱步，不时还跺了跺脚，根据柏原猜测，应该不是羞涩或是复杂的心思，只是单纯冷罢了。
挂断打来的电话，柏原默默的走了过去。
“喏~”
柏原笑着打声招呼。
“学弟……”
伊川琉璃雪怔怔地接过热气腾腾的奶茶，冰凉红肿的小手瞬间变得暖乎乎的。
学姐并拢着长腿坐在椅子上，乖巧地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吮吸起来，不时偷偷瞄了柏原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过去专心喝着奶茶。
东京的天空并不是那么澄澈，到了夜晚更加的朦胧不清，极难看清天边尽头的星星。
冷清的公园，与学姐独处，担忧她，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
可又明白，看似软弱可怜的学姐，实际上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否则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或是别人。
奶茶杯子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见底了，伊川琉璃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安地抬起头张望，也怪公园里太安静了，这种冷冰冰的天气，谁愿意呆在这种毫无情趣的公园里。
不时传来野猫的叫声。
“那个。”
柏原温和的目光打量着学姐略显紧张的小脸，颧骨的阴影看上去更加深刻了，好看的凤眼流露出一股不安和躲闪，似乎很怕自己开口。
“学姐，最近很累吗……看你的脸色，接下来要好好休息才行。”
“……”
伊川琉璃雪扯紧了衣领，防止被冷风钻进去，抿着嘴唇看向远方灿烂的灯火，小声地说着：
“我会熬过去的……”
“嗯，一定会等你的。”
面对学弟温柔的话音，伊川琉璃雪怔怔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欣喜、复杂的思绪。
复杂到无法形容，恨不得这时扑到学弟怀里使劲撒娇才好。
这时，伊川学姐才想起来柏原喊她来的目的，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务必要见她一面。
这时有些害羞。
“嗯，因为上次学姐送了我礼物嘛，我也必须要送学姐一份礼物才行。”
“只是因为这个？”
伊川琉璃雪得到的回答和预想中不一样，所以有些失望。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柏原意味深长地‘诶’了一声，促狭地打趣道。
伊川琉璃雪红着耳垂转开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没什么。
“什么时候，陪你逛街挑选一份你喜欢的礼物吧。”
“诶！”
她惊喜之余盘算着最近的日程，有些丧气地说太忙了。
“那就等到以后你有空的时候就好了。”
低冷的空气促使俩人挨得近些，走在朦胧的灯光下，柏原一直将学姐送到公寓楼下见她上去才默默地离开。
在即将消失的时刻，柏原清显若有所思地侧身望去。
隔着数百米，伊川琉璃雪仍旧站在走廊默默地目送着他。
【外面很冷，回去吧】
柏原发完LINE，朝她微笑着挥手，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回到公寓里一片漆黑，弟弟和表姐也早就回房歇息，伊川琉璃雪洗漱完，有些疲惫地伏在餐桌。
伏在冰冷的桌面，伊川琉璃雪忽然抽噎起来，想到白日里医生告知母亲病情越发严重，最好尽快手术，或者……
家里的积蓄全用在母亲近来住院治疗上，她找遍了亲戚，可答应借的几位筹集到的资金也才一百万円，还有两百万的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确实无能为力。
每当这时，伊川琉璃雪无比眷恋和不舍，回忆着柏原清显的温柔与关怀，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在绝望煎熬的日子里获取温暖与希望的地方。
“清显……”
女孩低声呢喃呓语着。
……
周日一早
柏原慢条斯理地从卧室醒来，洗漱、更衣、吃饭，稍加锻炼，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柏原才披上外套，乘坐电车赶往医院。
车厢内柏原不断思考，该如何找到学姐住院的妈妈，果然是要打电话给羽生姐让她询问下姓名吧？
到医院，已经是两点三十分，医院的大厅人满为患，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称不上好。
柏原随波逐流地站着，他并不知道学姐的妈妈叫什么。
正犹豫着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医生争论起来，与其说是争论，不如说是医生不耐烦地再三说明，让她把剩下的钱补齐，医院并不是做慈善的，希望她们能够谅解。
柏原并不认识那女孩，默默地收回目光，准备打电话给羽生姐询问一下。
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映入眼帘，男孩也惊讶地指着柏原清显，拉着一旁的女孩，朝柏原指去：
“表姐快看，那个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大哥哥呀！”
柏原惊愕地放下手机，对方正是伊川学姐的弟弟阳太，竟然在这里碰上他了！
一瞧，阳太被一个女孩牵着小手，正是刚才被医生提醒的年轻女孩，此时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哪里顾得上什么大哥哥呢
“你好。”
柏原匆匆赶了过去，说明来意。
“琉璃雪的学弟？”
“是，我想探望一下阿姨，对了，医生，请问下她们这边还差多少钱的费用？”
医生让他们去缴费窗口那查。
“那走吧，我帮伊川学姐缴一下。”
“诶？”
秋零表姐有些惊讶，问为什么。
柏原微笑地抱着小阳太，“是伊川学姐让我来的。”
“琉璃雪让你来的？”
秋零表姐有些稀里糊涂，看着柏原清显帮忙缴纳了二十万円的费用，接着，阳太拉着柏原，三人乘坐电梯朝七楼的住院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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