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白_红楼之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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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白

  凤仪宫中,周眀薇与黛玉坐在内间,让宫女将外间窗户都打开,说是燃着炭盆要通风。

  此为葛嬷嬷指点:越是关门掩户越容易引人疑心。

  开着窗子,从两人的角度看出去,也能看到廊下的来人,更方便说话。

  周眀薇先是将辛泓承的事告诉黛玉。

  黛玉虽口中说着:“他向来会说好听的,可谁知道是真是假,等来日看着才能知道。”但已然笑生两靥。

  要是往日,周眀薇见她这样口是心非的傲娇样子,肯定要跟她取笑两声。

  今天她自己也怀着心事,就沉默下来。

  黛玉侧首看她:“周姐姐怎么了?”

  “发愁。”

  “愁什么?”

  “建安伯想娶我。”

  黛玉差点把手上雪白的狐皮套筒掉在地上:建安伯这么直接的吗?不,是周姐姐你说话也这么直接的吗?

  镇定下来后,黛玉认真问道:“那你心里欢喜吗?”

  周眀薇点点头,又摇摇头:“子非良人齐大非偶。”

  见黛玉目光流露惋惜,周眀薇又轻快地笑起来:“林姑娘……”

  “林妹妹。”黛玉忽然出言打断,神色真挚:“我拿你当姐姐,这件事是我做妹妹的问姐姐心意。”

  周眀薇笑容粲然:“好,林妹妹。”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建安伯是个很好的人,端正良善,勇武仁厚。”她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可是,咱们女子生在这里,生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很可怜的。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在我心里,没什么比我自己活得痛快更重要的事儿。范大人是很好,可是……”

  她将信攥成一个小纸团,在手上抛来抛去:“林妹妹,我之前看过一个话本子,里面有一句话:‘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

  金老先生的言辞,真是又平淡又刻骨,非自己经历不能体悟。

  黛玉眼睛里莹润一片,看着周眀薇。

  周眀薇“噗嗤”笑出声来:“不过我这是自说自话,人家建安伯府也看不上我啦。”

  不一会儿,静素亲自来请黛玉,说是杨皇后醒了,请她去说说话。

  黛玉轻轻按着周眀薇的手不要她跟着:“姐姐在这儿吧。”

  她心细如发,自然瞧得出,周眀薇心里怕不如她口中这样洒脱。

  周眀薇坐在原处,只觉得黛玉离开后,屋子里静的令人窒息。她将手上的纸团展开,慢慢铺平。

  两年前,父母逼她嫁人,她连夜画了张五环递出去,转日建安伯府便悄悄派来一顶小轿,将她接了去。

  她到的时候,范云义正好在庭院中练习弓箭。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放下手中的牛角弓,看向周眀薇,嘴唇抿成坚毅的一道线,认真问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可以帮你。”

  两滴泪落在信纸上,周眀薇慌忙却又小心的将泪水擦去,恐晕了字迹。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我也很喜欢,可偏偏不是我的。”

  她把信纸折起来收好,擦掉脸上的泪,拍拍脸颊:“好了不能哭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我是要成为女企业家的人!”

  与此同时,正在明正宫陪皇上用午膳的辛泓承,也接到了太上皇传召。

  他只得搁下筷子:“天雷还不打吃饭人呢,肯定是大长公主告了状,皇祖父生气要罚我,连饭也不叫吃。”

  太上皇宫中来传旨的小太监,有意讨好皇上和四皇子,听这话便伏在地上打了个小报告:建安伯已经在太上皇宫里跪了半个时辰了。不知太上皇为何动气。

  辛泓承发愣:“罚他干嘛?”

  皇上跟他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建安伯府比较特殊,若非大过,皇家对范云义都会格外宽和,生怕这范家最后一根独苗也折在为国尽忠上,那范老夫人能豁出去到宫门口上吊。

  “朕陪你去一趟吧。”

  辛泓承感激:“多谢父皇。”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便见范云义端端正正跪在院子里,膝下什么都没垫。辛泓承不由腹诽道:这还是冬天呢,一跪半个时辰,回去估计得瘸两天,这位皇爷爷又是怎么了?

  于是辛泓承就上前跟范云义说话:“我一会儿去帮你求情。”

  谁知范云义对他避如蛇蝎似的,挪动着跪的远了些,板着脸道:“求求殿下千万别为我求情!真的!我说真的!”

  辛泓承:???

  他还想再说,就见窗户处出现太上皇阴云密布的脸:“承儿,给朕滚进来。”

  辛泓承一听这话就头皮发炸,下意识去看范云义,想搞清楚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颇有些心有灵犀,基本上眼神一碰口型一对就能将信息传递个大概齐。

  可范云义头垂的极低,一点都不肯跟辛泓承对视。

  辛泓承只能莫名其妙的走进去,选择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站好:太上皇只要不走动就没法直接拿竹鞭抽到他的距离。

  太上皇对皇上也没啥好脸色:“你也来了,坐下吧,朕正好有话问承儿,你这个父皇也听着点。”

  皇上在太上皇下首坐下来,很不明白亲爹发的什么邪火。

  太上皇心情复杂地打量自己的嫡孙,当真是唐棣之华,皎如明月的少年郎,再想想外头范云义浓眉虎目,颇为粗犷的相貌,心里就糟心:这是什么破眼光啊!怪不得太后千挑百选的美人儿都在扫地种花呢。

  说什么心悦林家姑娘,怕不也是障眼法吧。

  辛泓承被太上皇的低气压和冷峻目光盯得发毛。

  “皇爷爷,您叫我来……”

  太上皇开口,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建安伯是你的伴读,如今你的亲事已定,朕也准备赐他一门好婚事,为他择一门名门淑女,绵延建安伯府后嗣。你说好不好?”

  范云义是习武之人,耳目颇灵,跪在院子里也能听清里面的对话。心里不由哀叹:刚才自己震惊太过,等想起否认辩解的时候,太上皇已经大怒,叫人把他叉出去跪在外头。

  现在只能祈祷辛泓承证明两人的清白了。

  而屋内的辛泓承听了太上皇的话,心口一跳:亲事?无缘无故皇祖父为什么要提范云义的亲事?难道不是自己犯错,而是范云义私下去见周眀薇被人发现了?

  不应当啊,太医院人来人往,范云义去拿药是正事,而周眀薇去太医院也是皇后的懿旨特许的,旁人应该也没有立场说闲话。这两个人也不会傻到在太医院你侬我侬被人抓包吧。

  何况就辛泓承所知,范云义还在单相思的第一阶段:情书还没递出去,窗户纸都没捅破呢!

  太上皇见他面露犹豫惊疑,怒火上涌,再次拍了桌子:“说话!”

  辛泓承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牙道:“孙儿认为此事不妥。建安伯自幼便自行当家作主理事,这,这婚嫁大事应当由建安伯自己决定。”

  要不然一张圣旨下去,范云义此生跟周眀薇就注定无缘了。

  太上皇见果然如自己猜测,就从齿缝里挤出两声冷笑:“呵呵,自己定?那只怕要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了!”

  辛泓承唬了一跳:看来太上皇是真抓到了什么把柄,不会是范云义改了好几晚上的情书被太上皇收走了吧。

  那确实麻烦:毕竟周眀薇进宫顶的是黛玉身边医女的名义,范云义这属于跟未来四皇子妃的贴身人牵扯不清。就像是侍卫跟宫女,若无皇上赐婚,私自相好是大罪。

  见太上皇动了真怒,辛泓承忙跪了恳切道:“皇爷爷,法理不外乎人情,虽说此事与礼法不和,但还请您念在建安伯一片真心的份上……”

  外头的范云义听到这儿,不由摇摇欲坠。

  完了,这是什么阴差阳错误会连连的魔鬼对话啊!

  果然,内室中,辛泓承还没有说完以真情打动太上皇的话,迎面就砸来一个茶盏。要不是他躲得快,险些打在他额头上。饶是如此,手上身上还是溅上了不少热水,疼得他倒吸气。

  皇上忍不住起身:“父皇,您要生气就拿竹鞭吧,总不能一个茶盏扔过去,这,这万一破相怎么好!”

  本朝对容颜可是很看重的,科举殿试,面容不周者都不能面圣,要是伤了脸留下疤基本上就算断了仕途了。

  当年林如海被点做探花郎,他俊逸的面容也加了不少印象分。

  话扯远了,只说皇上看到儿子差点破相不由胆战心惊,连忙劝太上皇手下留情。

  然后太上皇就爆发了,一手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一手险些戳到皇上脸上,指着他喝骂道:“都是你这做父亲的溺爱不明,百般回护,才纵得他不改断袖龙阳之癖,竟连我们辛家子孙万代都不顾了!”

  皇上和辛泓承两张肖似的面容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被雷劈了般震惊。

  “断袖?”

  “龙阳?”

  皇上脖子仿佛生锈了,缓慢地转过去盯住辛泓承。

  辛泓承终于反应过来,像是着了火一样站起来,头摆的像个拨浪鼓:“不,不,父皇,我是清白的!”

  外面跪着的范云义也忍不住,叩首朗声道:“太上皇,皇上,臣也是清白的!若有虚言,叫臣现在就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辛泓承想发的毒誓被他抢了先,连忙换过一个来发,誓言之恶毒,态度之诚恳,流程之完整,终于让太上皇动摇起来。

  难道真是一场误会?

  杨皇后靠在枕上,语气有些虚弱:“玉儿啊,这药喝的人舌头都苦掉了,你给我端点蜜饯来吃吧。”

  黛玉看了不免心软。

  还在犹豫中,静素就过来道:“娘娘别为难林姑娘了,奴婢给你剥好了福建供上来的蜜柑,吃了一样去苦味。”

  听静素说起福建,黛玉不免想起昌远侯府,心中略微一刺。

  杨皇后显然也想起来,拉了黛玉的手说:“刚刚叫你过来前,大长公主来过了。”

  皇后压低了声音道:“本宫告诉你一件隐秘事,听说钟家有几个姑娘上京来了,还想走大长公主府的路子,将女儿塞进宫来给承儿做侧妃。”皇后撇了撇嘴:“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被承儿自己回绝了。大长公主就是来解释这件事的,说是她本无此意,不过是见承儿那位不着调的姨母哭的可怜,所以才成全让她见一面承儿。谁成想,她就大喇喇地带了几位姑娘进来,真是污了昌远侯府的名声。”

  皇后笑道:“不过你不必担心了,大长公主包揽了此事:等你入宫后,这位朱二太太要再敢仗着亲戚长辈,在你跟前行这样不要脸面的事儿,她老人家就替你收拾了她。”

  拿得起放得下的大长公主,既然被太后点醒,也就不再矫揉造作自矜身份,而是立刻来皇后这里示好,间接向辛泓承表达今日之事是个意外,以后绝不会发生。

  可惜辛泓承目前接收不到大长公主善意的信号。

  他仍旧在费尽唇舌,想要让太上皇相信自己的笔直程度。顺手将二皇子也拿来背锅:“二哥的宫里正是因为正妃侧妃之争才闹成这样。我与他比邻而居,当真是触目惊心。对侧妃一事害怕的紧。”

  然后又打感情牌:“不但如此,皇爷爷,我对林姑娘当真是遥遥一见倾心,所以现在根本不想纳妾之事,只盼着大婚呢。”

  皇上在旁便感慨了一句:“承儿重情,大约是随朕。”

  儿子肯定是遗传了自己的痴情。

  辛泓承不敢说话,太上皇却无情打破皇上对自己的滤镜:“随你在哪里?承儿不是老四吗,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可见你当日除了正妃,侧妃和侍妾处也没少去!”

  皇上偃旗息鼓。

  太上皇想起二皇子的妃妾,也忍不住蹙眉:“做兄长的也该给弟弟们做个好榜样,偏生他宫里乌烟瘴气的。不光是承儿畏惧纳妾,听说老三也请旨,请求正妃入门一年后,侧妃再入宫,想来也是叫他给吓得。”

  辛泓承点头附和,帮助二皇子把锅背好。

  黛玉出宫三日后。

  一道圣旨落在荣国府,钦定林氏女为四皇子正妃。

  五日后,内务府备文马十匹,甲冑十副,缎百匹,布二百匹,正副史共三位亲自出马,送至荣国府,行纳采之礼。

  宫中定皇子妃的流程,与寻常人家六礼顺序不同。

  问名,纳吉都行在前头,钦天监是先将黛玉的生辰八字与辛泓承合过无误后,宫里才派人行纳采正礼。

  贾敏颇为惊讶:怎么宫里会突然加快了进程?三皇子的婚事还没办呢。

  照这个速度算下来,估计黛玉刚出孝期,就得入宫了。

  婚嫁大事,女方不能上赶着,男方求娶求的紧要提早婚期也算是颜面,女方可以拒绝,也可以为表达矜贵,象征性拖延一下。可惜当男方是天家时,就只能领旨谢恩。

  贾敏问了女儿两回,黛玉也不清楚为何婚事进度加快,她可是刚从宫里出来,杨皇后也没提过啊。

  贾敏放心不下,又单独去了一封信问辛泓承。

  辛泓承哪里好意思对着岳母大人,说明这场断袖乌龙,便全推给上面,说是太上皇的圣旨。

  贾敏无法,只得紧锣密鼓的为女儿准备起入宫的一应事宜。

  ※※※※※※※※※※※※※※※※※※※※

  婚事加速。

  辛泓承:谢谢二哥和范兄弟两位,纷纷牺牲自己,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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