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猎场_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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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猎场

  此为防盗章她早被磨掉了雄心壮志,听谢徽如此言说,面有忧色,劝道“二娘何必争一时之气?夫人执掌后宅,郎君将来必要继承谢家,你又没个兄弟扶持,若是恶了他们,将来怎么办?大娘婚事结束,可就要轮到你了。”

  “阿姨,你乐意去做仆婢,我却不会再去俯首作低,这么久过去,你当我不曾去问过吗?”

  谢徽眼角微斜,露出几分薄恨“夫人为我挑的好门第,没一个出身勋贵的,还有几个是今岁举子,似乎是打算等考举结束,再拣选出来——我可不是三娘,即便是做个地主婆子,也有母家和兄弟帮衬!”

  “谢家这等高门,怎么能叫家中女郎这样低配?”蒋氏闻言惊骇,神情愤郁,不悦道“夫人如此,便不怕老爷责备吗?”

  “阿爹素来极少在意内帷,大概还不知道,夫人应该也是想越过阿爹,直接定下,届时木已成舟,阿爹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同她翻脸。”

  “不过,”谢徽唇畔露出一丝冷意,旋即又被浅笑遮过,她用团扇掩口,凑到蒋氏耳畔去,轻声道“我自有法子应对……”

  ……

  等到汉王寿辰这日,谢府众人早早起身,收拾妥当之后,便相携出门去了。

  男眷骑马而行,女眷乘车在后,卢氏抱了带了长孙谢澜,身侧是谢华琅与谢徽。

  淑嘉县主惯来是独自乘车的,加之有孕,更加不会同她们挤在一起了。

  刘夫人与其女谢莹,也是单独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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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华琅今日出门,不过凑个热闹,因起的略早些,禁不住用团扇遮了,轻轻打个哈欠,目光微侧,却见谢徽今日妆扮的十分不俗。

  发上簪了两支羊脂色梨花钗,耳畔是双珍珠耳铛,杨妃色裙踞迤逦如水波荡漾,不算华贵,但都极精巧,着实是用了心思的。

  谢华琅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同她打交道,略微瞥了眼,便将视线挪开了,心中却不免嘀咕一声。

  谢家人到时,早有宾客到了汉王府,男眷们自去前厅说话,夫人女郎们却往后园中去。

  刘氏同卢氏说了声,自去应酬,谢莹却留在卢氏身边,同谢华琅作伴。

  淑嘉县主既知晓隋家人回京,再见卢氏带了谢澜来,便知她打算,心知自己留下尴尬,向卢氏请辞,去寻临安长公主,准备同母亲一道拜见汉王去。

  卢氏一行人刚进后园,便有人迎上来,谢华琅观其面目,认出是隋家人,两两相对,彼此不免有些窘迫。

  谢莹轻拍侄子的肩头,温柔道“阿澜,去拜见外祖母。”

  隋家外放几年,自然见不到外孙,谢澜年纪太小,更无法前去探望,骤然见了生人,不免有些踌躇。

  隋夫人在他稚嫩的面容上察觉出已逝女儿的影子,心中愈加酸涩,上前猛地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孩子……”

  既是到了这地步,大家再聚,未免有些尴尬,卢氏回身看一眼,向几个小辈道“你们四处走走吧,就当散心,我留在这儿陪着。”

  那几人应声,又向隋家女眷行礼,对方回礼,谢华琅察觉有道目光望向自己,抬眼去看,不禁怔住“云娘。”

  那女郎年岁与她相仿,却更丰盈些,面如银盘,眼如性子,颇有些娴雅之态,见她望过来,目光有些感怀“枝枝。”

  谢家与隋家既能结亲,早先自然极为亲近,云娘乃是隋氏的幼妹,与谢华琅年纪相仿,自然也是手帕交,但后来出了那么一桩事,即便两家没有禁止她们来往,彼此也很难回到从前了,等隋家外放出京,渐渐也断了联系。

  谢华琅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看似圆滑,实则决绝,然而今日再见儿时好友,难免会觉得怅然伤惘。

  “今日不便,有机会再聚吧,”云娘也有些伤怀,恬静一笑,道“你当初送我的小香包,我一直都留着呢。”

  谢华琅心中微酸,应道“一言为定。”

  ……

  因方才这个插曲,三人随意走动时,气氛不免沉郁些。

  不多时,谢徽便道“阿莹姐姐,三娘,我想去东边看看。”

  她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却有些希冀雀跃“那边的花儿都开了,争芳斗艳,美极了,你们要一起去吗?”

  “不了,枝枝心里怕也闷的很,我陪她走走。”谢莹手持玉柄团扇,笑吟吟的打了两下“你自己去便是。”

  说完,又吩咐她身后女婢“照看好二娘,若出了事,可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谢徽听出她话中深意来,笑意有转瞬的僵硬,旋即恢复自然“那妹妹便先行一步了。”

  谢华琅望着她身影离去,方才没好气道“她又要干什么?”

  “谁知道?”谢莹漫不经心道“许是想寻个良婿吧。”

  谢华琅亦是失笑,不再理会。

  此时时辰尚早,宾客们倒是渐渐到了,偶然间也有男客途经,时下风气开放,不需避讳,但也有侍从女婢跟随在后,以免生出些闲话来。

  谢华琅同谢莹边走边交谈,倒觉心中那口郁气抒发出来了,二人走的累了,便想寻个地方歇脚,目光流转间,瞥见湖边有座凉亭,原是想过去的,然而见内里有人,却又迟疑了。

  竟是淑嘉县主。

  “走吧,”最终还是谢莹道“毕竟是一家人,过而不拜,说不过去。”说完,便往凉亭处去。

  谢华琅自然跟上。

  “曾叔祖再同江王说话,阿娘留下了,我却觉得拘束,索性出来透气,”淑嘉县主半倚在栏杆上,手中握着把鱼食,悠闲的逗弄水中锦鲤,笑道“不意在此遇上你们了。”

  谢莹温声道“确实很巧。”

  谢家人对淑嘉县主,都有种敬而远之的疏离,她应该也能察觉到,却不在意,莞尔道“我方才见到永仪侯府的郎君了,风姿俊秀,的确是良配,同阿莹一道,正是天作之合。”

  “永仪侯府?”谢莹颔首不语,谢华琅却觉有些奇怪,顺嘴道“县主既是去拜见汉王,怎么会遇见永仪侯府的人?”

  “永仪侯的族弟娶了汉王胞兄的孙女,两下里算是有亲。”

  淑嘉县主手中鱼食撒的多了些,水中锦鲤愈发密集,如同流动的红宝石一般,日光下耀眼夺目,她低笑道“隋闵即将接任侍中,地方上要有人补他的缺,永仪侯八成是想替人运作过去。”

  谢偃在家中时,几乎不会提及政事,谢令也一样,受他们影响,谢允也不会多说,故而谢华琅与谢莹还真不太懂这些,不过听一耳朵,便这么过去了。

  “我听说三娘有了心上人,那就务必要善始善终才好,”淑嘉县主语笑嫣然,美目流盼“有时候过程会崎岖些,但是,当你到达终点时,会觉得你的付出都值得。”

  这句话便有些深意了,既像是再提点谢华琅,又像是再说她自己。

  谢华琅与谢莹面色都有些冷,不曾应声,淑嘉县主也不介意,将手中鱼食尽数洒落,便有女婢上前为她擦手。

  桌案上摆着一碟青梅,许是淑嘉县主令人备的,她拈起一颗,送入口中,轻笑着感慨道“年轻可真是好啊。”

  ……

  她那些话或有意或无意,却都叫谢华琅心中不快,谢莹也是一样,一道起身告辞,准备离去,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往凉亭中去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好奇,回身去看,却见是个年轻俊秀的俏郎君,红袍玉带,气度雍容,眉宇间贵气凌然,颇有些清冷出尘之气。

  谢莹还不觉有什么,谢华琅却不觉笑了。

  这人若是再俊些,再老些,怕也同九郎一般模样。

  她听见那年轻郎君笑道“表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淑嘉县主柔婉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隐含笑意“忙中偷闲,躲懒儿罢了。”

  原是宗室子弟,只是有些眼生了。

  谢华琅摇头失笑,正要离去,然而还未走出几步,便忽然顿住了。

  谢莹见她神情不对,关切道“枝枝,你怎么了?”

  谢华琅目光倏然一变,却顾不得回答,回身往凉亭中去,裙踞摇曳之间,竟有些肃杀之气。

  顾明修正同淑嘉县主说话,冷不丁见一位美貌女郎入内,面携怒意,微吃一惊,旋即认出她是谁,送进口的青梅梗在嗓子眼儿,险些噎的背过气儿去。

  谢华琅气的狠了,扯住他衣袍,叫他直视自己,银牙紧咬“小道士,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明修将那颗青梅囫囵咽下去后,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什么事儿了。

  他此前离开道观时,便知皇叔尚未将自己身份告于谢家女郎,衡嘉更是千叮万嘱,叫他千万别说漏了,哪知他的确是没说漏,今日却撞上正主了。

  天下之大,谁能叫他执弟子礼,侍于身后,无所不从?

  再对照年岁等事,即便是头猪,也能看出不对来。

  皇叔着意遮掩的事,却在他这儿漏了风,若是知道,还不扒他的皮?

  这等惨烈后果,顾明修只消一想便毛骨悚然,为了全力弥补,死不认账道“我,我,我可不认得你……”

  谢华琅冷声道“是吗。”

  顾明修战战兢兢道“当然。”

  淑嘉县主见他如此,着实奇怪“明修?”

  “明修?你在叫谁?”

  顾明修勉强站起身,满面狐疑,双手虚空摸索,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咦,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庶民出身之人,哪有余暇去修习琴箫,通晓音律?

  更别说在江王地界上建一座道观,且做观主了。

  谢华琅略有些识人之能,观他面相作态,不似门客之类,暗自猜测,难道是江王知交?

  暂且不去管那些了了。

  她心中欣喜,又觉甜蜜,低头在那枚玉佩上亲了一下,收入袖中,径直出了道观。

  谢华琅入内时,采青采素便在门外等候,见她这么快便出来,倒有些诧异,心知这些不是她们能知道的,便不曾问,牵马过去,将缰绳递了过去。

  谢华琅也没有同她们解释的意思,翻身上马,隔着那片旖旎桃林,目光远眺,莞尔道“我们回去吧。”

  ……

  “三娘子回来了?”

  谢华琅一进谢府前门,便见母亲身边侍婢迎上前来,口中笑道“府中今晚设宴,欢庆县主有孕之事,临安长公主也会来,夫人叫娘子去挑衣裙首饰。”

  谢华琅将马匹交给侍从,笑应道“知道了。”

  谢家现下有两房人,若是凑到一起,也有近二十口子人,更别说还有临安长公主府上的人前来,是以今夜宴饮,规模自然不小。

  淑嘉县主肖似母亲,临安长公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是先帝与郑后唯一的嫡女,即便青春不在,眉眼之间的清贵倨傲之气,仍旧令人不敢直视。

  好在有淑嘉县主这个纽带在,这些年来,两家相处的倒还融洽。

  谢家人的相貌都是极好的,谢允与其余几位年轻郎君自不必说,即便是谢偃与谢令兄弟二人,年过四旬,仍觉风姿雅正,气度雍容,底下几位女郎,更是秀逸雅致,各有不俗。

  临安长公主见后,不禁赞道“满门玉树,长安之中,便也只有谢氏了。”

  谢偃抚须而笑,道“小儿女陋质,叫殿下见笑了。”

  临安长公主莞尔,转目去看谢华琅,道“三娘才貌斐然,谢公心中可有良婿之选?”

  谢偃闻弦音而知雅意“是有宗室子弟求殿下说和?”

  谢华琅听得心头一跳,悄悄去看母亲,便见卢氏挽袖,替谢偃斟酒,笑道“殿下还是回了吧,三娘心里有人了,同那几位怕是无缘。”

  此言出口,即便是谢偃,也有转瞬怔然。

  临安长公主亦是如此,眉梢微挑,含笑问道“连宗室都看不上,想来三娘挑中的,必是一等高门子弟?”

  “那倒也不是,我心慕的是人,又非门第,”众人目光望过来,有探寻,还有疑惑,谢华琅倒不惊慌,笑道“八字都没一撇呢,长公主倒笑话起我来了。”

  她这话说完,宴上人神情各异,谢偃谢令二人不动如山,底下郎君女郎左右四顾,微有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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