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醉后_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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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醉后

  此为防盗章顾景阳听得一笑,道“你真这么觉得?”

  谢华琅侧目看他,目光含笑“此处只你我二人,我糊弄你做什么?”

  顾景阳只是笑,神情敛和而温缓,倒没有再说什么,谢华琅见他如此,爱撩拨人的毛病又犯了,正待说句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叫。

  她顺着那声音望过去,奇怪道“九郎,你有没有听见有猫在叫?”

  顾景阳道“听见了。”

  谢华琅目光往声音传出之处搜寻“我们去看看吧,听声音,好像是只幼猫呢。”

  “看了做什么。”顾景阳淡淡道“牲畜野性难驯,跳起来抓到你怎么办?”

  “不是有九郎在嘛。”谢华琅扯住他衣袖,撒娇的摇了摇“只听声音细弱,便知是只幼猫,怎么会伤人?”

  顾景阳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倒没再反对,与她一道过去,仔细寻找那只发出叫声的猫。

  “我最喜欢这种软乎乎、毛茸茸的小家伙了,多可爱呀。”谢华琅往那儿走时,尚且未曾停口“道长,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顾景阳神情平淡,道“我只喜欢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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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华琅不意他会说这种话,一时怔住,下意识侧目看他。

  顾景阳未曾察觉,将面前斜倾的枝杈拨开,继续道“虽然你既不软乎乎、也不毛茸茸,但在我心里,却是最可爱的。”

  谢华琅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他回头去看,有些诧异“怎么了?”

  “道长,你变啦。”谢华琅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心中的欢欣就像滚沸了的水一样,咕噜咕噜直往上冒“从前一心一意假正经的那个你哪儿去了?”

  顾景阳先前不过有感而发,听她如此言说,方才反应过来,眼睫微颤,神情中有些隐忍的羞赧。

  他转过身,避开了她目光“想听我说的是你,我既说了,你又取笑我。”

  “我可没有取笑你。”谢华琅忙凑过去抱住他,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欢喜“九郎这情状,我真是爱极了。”

  “哪有女郎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的?”顾景阳轻斥道“不检点。”

  他是端方惯了,谢华琅听得满不在乎“别人又听不见。”说完,还踮起脚尖,在他清俊面颊上“啾”了一口。

  顾景阳斜她一眼,她也不介意,下巴微抬,神情戏谑,一脸你奈我何的无赖。

  日光透过茂密的林木树叶,斑驳的洒在她身上,青春正好,连目光都是明亮的。

  顾景阳似乎是着了魔一般,恍惚间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走吧,”他回过神来,轻轻道“再不过去,你的猫兴许已经跑走了。”

  ……

  顾明修便在衡嘉身侧,远远瞥见这一幕,眼珠险些吊在地上。

  “她,皇叔,他们怎么——”

  他面色惊骇,结结巴巴道“内侍监,这是怎么回事?”

  谢华琅若在此,便能认出这是她第一次见顾景阳时,坐在他身侧,曾经出言反驳她的年轻道士,可惜他们彼此离得远,未曾见到。

  “郡王不是已经见到了吗?”虽然离得很远,但衡嘉唯恐惊扰到远处那二人,仍旧将声音压得很低“何必再问。”

  顾明修心中正如万马奔腾,江河滔滔,纠结良久,方才道“皇叔他,他是什么意思?”

  衡嘉低笑道“陛下暗令内侍省准备大婚仪典,与一干制物。”

  顾明修惊呼道“皇叔打算立后?”

  “嘘。”衡嘉以指掩唇,低声道“出我之口,入郡王耳,此事便到此为止,即便是江王殿下,也请郡王不要提及。”

  顾明修一日之内连挨了几发天雷,心神大乱,现下颇有些萎靡,倒知道此事严重性,呆呆道“我不会同父王讲的。”

  ……

  顾景阳在前,谢华琅在后,一道往先前听见猫叫的地方去了,却不曾见到猫的踪影。

  顾景阳淡淡道“许是走了吧。”

  “不会吧,离我们过来,总共也没过多久啊,”谢华琅不死心,目光四顾,道“应该还在附近才对。”

  “枝枝,”顾景阳眉尖微动,似乎有些隐忍,忽然道“你对什么东西,都这么好奇吗?”

  莫名其妙的,谢华琅从他话里听出几分酸意来,回身看他,别有深意道“我听这话有点怪呀。”

  顾景阳同她对视几瞬,别过脸去“随口一问而已。”

  谢华琅却不肯信,绕到他面前去,伸手轻戳他面颊“就一只猫而已,重九哥哥,你就别呷醋了。”

  顾景阳扶住她下颌,叫她转向另一侧“找你的猫去。”

  “算了,不找了,”谢华琅道“我要是再找,重九哥哥要不高兴的。”

  顾景阳道“我哪有这么小气?”

  谢华琅歪着头看他,问道“真的?”

  顾景阳道“真的。”

  谢华琅道“那我可就去找啦。”

  顾景阳轻轻颔首。

  林中树木茂密,但并不杂乱,似乎是被人专门修整过的,谢华琅怕裙摆脏了,用手提起,往西侧干净的岩石上去了。

  她目光在四遭转了几圈,却不见那只猫的影子,顾景阳以为她要放弃了,却见她半蹲下身,细声道“喵喵喵~”

  他没忍住,唇畔露出几分笑意,等过了一会儿,毫无动静,见谢华琅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喵喵声,方才道“好了。可以走了吧?”

  “不走。”谢华琅依依不舍道“再找找嘛。”

  “一只猫而已,”顾景阳道“你若喜欢,改日我送你几只便是。”

  “那怎么能一样?”谢华琅闷闷道“我要是想养猫,要多少有多少,可我现在就是想找方才那只。”

  “枝枝。”顾景阳温和道“不许胡闹。”

  谢华琅诧异道“这怎么算是胡闹?”

  “只是一只猫罢了,找不到便找不到,”顾景阳道“何必非要那么执着?”

  谢华琅道“你是觉得我不讲道理吗?”

  顾景阳眉头微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有。”谢华琅站起身,瞪着他道“你要讲道理,还是要我?”

  “自然是要枝枝。”

  顾景阳轻叹口气,道“好了,方才是我不好,语气重了。可那只猫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们也回去吧,好不好?”

  说完,又轻拉她衣袖,示意返回。

  谢华琅甩开他,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又觉得生气,停下脚步,回那岩石上坐了,闷头不语。

  顾景阳回身去看,就见那小姑娘满脸都写着不开心,既不看他,也不说话,失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他转身回去,在她面前半蹲下身,目光含笑,温柔注视着她。

  谢华琅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然而现在跟他开口,又有些拉不下脸,索性梗着脖子不吭声了。

  顾景阳身体前倾,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却又学着她先前情状,轻声道“喵喵喵。”

  那般寡情清冷,高不可攀的他,居然这有这样的时候。

  谢华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板起脸道“我还生气呢。”

  顾景阳只静静看着她,却不做声。

  谢华琅被看的久了,少见的红了脸,轻轻推他一下,撒娇道“你快哄哄我嘛!”

  顾景阳微露笑意,伸臂抱她入怀,在她肩头温柔的拍了拍,转身坐在了那岩石上。

  谢华琅伏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有极淡的蓬莱香气息,面颊余温未消,而他也不曾言语,轻轻搂住怀中人,彼此静默的空档里,竟也颇觉温情脉脉。

  夏风自林间穿过,树叶发出簌簌声响,仿佛连人的心都乱了起来。

  “道长,你学坏了!”谢华琅越想越不对劲儿,攀住他脖颈,面颊微红,叫道“你从前不会这么逗弄人的!”

  “活该。”顾景阳道“谁叫枝枝这么可爱?”

  谢华琅今日心绪也差,早在得知那人身份之后,心口便堵了一块巨石,闷闷的,重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也曾经想问阿爹阿娘,既然知道他身份,为何不对自己明言?

  可转念一想,即便是说了,又能怎样呢?

  人是她自己找的,也是她自己撩拨的,现下出了篓子,哪里还有颜面,去责备阿爹阿娘不讲实情告知?

  更别说今日遇上谢徽之事,阿娘心里怕也不高兴。

  谢华琅悄悄叹口气,低声劝道“她不知轻重,任意妄为,自然有阿爹处置,阿娘勿要挂怀。”

  “怎么能不挂怀?正是多事之秋,她却不肯消停。”

  卢氏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今日汉王寿宴,宾客不知多少,瞧见二娘与魏王世子一道的人怕也不在少数,你阿爹若是处置重了,魏王府自然不会再来纠缠,但也结了梁子,若是轻轻放过,怕会叫人觉得,谢家有意上魏王世子的船……”

  谢徽闹出这种事来,就够叫人忧心了,偏偏还有另一个,比她还要……

  卢氏越想越头疼,谢华琅坐在近侧,见状便轻轻为她推揉,略加纾解。

  二人回府之后,便见有仆婢匆匆迎上来,低声道“夫人,三娘,老爷叫了二娘往书房去,二老爷、郎君与蒋氏也在,请您二位也去。”

  谢徽今日做的过火,然而她毕竟是大房中人,谢令作为二房主人,家主之弟,过去走一遭还说得过去,刘氏与谢莹却不好掺和,闻言便道“嫂嫂且去忙,阿莹出嫁在即,我那儿也是一摊子事儿呢。”

  淑嘉县主也向卢氏行个礼,回自己院中去了。

  女眷们乘车,男眷骑马,后者归府自然要早些。

  谢华琅扶着母亲进了书房,又打发仆婢退下,手刚掀开垂帘,就听谢徽低低的抽泣声传入耳中,夹杂着蒋氏的哀求声。

  她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却不做声,上前去向父亲与叔父见礼,又在哥哥谢允身侧站了。

  谢徽身上仍旧是那身刻意挑选过的衣裙,人也清丽秀致,然而狼狈与惊惶,却从她含泪的眼眸中源源不断的透出来。

  谢华琅微觉疑惑,谢允见了,低声道“叔父有位同年,在均州做别驾,父亲打算将二娘嫁给其子。”

  别驾官居从五品,即便谢徽是庶女,也算是低嫁,更别说那一家人是在均州,对于长在长安的谢徽而言,更是惊天噩耗。

  谢华琅想过谢偃会惩处谢徽,却不想这惩处来的这么快,又这般狠绝。

  谢徽低头拭泪,哀哀哭求,蒋氏也是如此,母女相拥而泣,倒真有些可怜。

  谢偃似乎未曾见到,转向卢氏道“为二娘准备嫁妆,若是必要,也可请弟妹加以襄助,再过几日,宋家夫人回京探亲,便将此事定下,现下是六月,年底事多,婚期便定在十月吧。”

  卢氏微笑应道“是。”

  “我不嫁!我也不去均州!”谢徽泪珠滚滚,已经哭花了脸,声音尖锐道“阿爹,你不能胡乱把我嫁出去,世子说会娶我的——他会娶我的!”

  “世子可娶正妃一,纳侧妃二,不过,此事就连魏王都做不得主,只能等陛下赐婚,谁告诉你他能娶你?”卢氏垂头看她,微笑道“二娘,你毕竟是谢家的女郎,难道打算做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吗?”

  “我怎么能做侍妾?”谢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转向谢偃叩头,苦求道“阿爹,我不去均州!世子答应我,会叫我做侧妃的——周王已经离京了,剩下的就是魏王世子,我若做他侧妃,将来世子位登九五,起码也可位居四妃,家中若肯襄助,未必不可一望后位……”

  她抬起头来,面有希冀,目光精亮“阿爹,叔父,郑氏因郑后之故,何等煊赫,我若能——”

  谢偃面色铁青,没等谢徽这句话说完,便重重一脚,踢在她心口!

  谢徽闺阁女郎,哪里吃过这等苦?

  身体猛地侧歪,半晌没喘过气来。

  蒋氏惊呼一声,膝行过去,匆忙查看女儿现状如何。

  谢偃神情冷锐,眼底倏然闪过一抹决然,谢令也一样,卢氏瞥了眼,忽然道“枝枝,你也累了一日,回去歇着吧。”

  谢偃回首看她,目光略微柔和了些“去吧,我们几人还有些话要讲。”

  谢华琅心中微动,倒没迟疑,屈膝见礼,缓步出了内室。

  窗扉早就被人闭合,听不清内室言语,只有蒋氏的哭声,隐约传出一二。

  初夏的天已经有了几分热意,此刻却莫名叫人觉得凉。

  她在心底叹口气,带了采素、采青,回自己院中去了。

  蒋氏替女儿顺了半天气,才叫谢徽缓过来,又是垂泪,又是心疼,勉强将她搀起,连连叩头“老爷,夫人,二爷,二娘昏了头,方才那些话,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徽也知道怕了,面如死灰,眼睫上颤巍巍的挂着泪。

  “你心气倒很高。”

  谢偃不怒反笑,道“郑家昔年的确煊赫,郑后称帝之后,甚至赐诸皇子公主‘郑’姓,还曾动过将皇位传给郑家后嗣的心思,可你记不记得,郑氏如今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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