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_我薅绿茶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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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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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秋生想骂他,但敢怒不敢言,在树上待了半天。月上柳梢头,秋虫声微弱,他看到树上的人默默不语,睁着眼睛发呆。

  淡紫色的衣裳裹着纤细的身子,树阴里一动不动,夜里乍一看其实难发现。被树冠遮挡,只有抬起头才能看到她,小腿上的衣裤卷了起来,一双鞋面上染了脏污。

  纪素仪手掌握拳,顷刻间就见她掉落,裙摆盖在头上。

  出神俞秋生:“……”

  她要是不摔个脑震荡出来想必纪素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揉了揉脑袋,她吸了几口凉气,面色阴沉,仿佛再来一点火星便能引爆她。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给你洗衣服,你他妈做什么美梦呢?”

  以上是俞秋生心里话,但她说出口则是:“我现在是个伤号,手跟头都受伤了,那堆衣服用清洁术即可,干净又方便。”

  俞秋生打死也不想再给他劳动,如今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想象自己是一匹北国的雪狼,一身傲骨,经得起风吹雨打。

  而纪素仪自己却捧着茶,屋里温暖的烛火在周围照亮了四方,他黑漆漆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同情,指着后院,声音凉薄:“去后面,洗。”

  他没有多少的乐趣,看到俞秋生这倔脾气,纪素仪想给她套上绳子,同自己抓到的狐狸一样。

  那双杏眼里有多少不甘心,他就有多少折磨她的法子。

  “跟我唱反调?”

  俞秋生无动于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花了多大勇气,要是打起来,定然是她单方面被打。没有女主一样的光环,对上没有多少善心的人,她心里给自己打气。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月光清寒,秋风瑟瑟。

  纪素仪慢慢走过来,他换了件深衣,发带解开后乌黑的长发及腰,那把剑抵到了她脖子,眨眼功夫发丝飘落。

  原本参差不齐的发尾这回平整了。

  纪素仪给她修了个丑爆的学生头。

  俞秋生:“……”

  她脑袋又开始嗡嗡嗡响,他的审美为什么这样独特?

  “还要我说几遍?”他低头,指尖碰到了俞秋生的脸蛋,替她擦去一侧的灰尘,俯身在她耳畔道,“我脾气不好跟你说过了,届时若是绑着你,废了手脚怎么办。”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唇瓣几乎要贴着肌肤,若有若无的距离最为危险。

  “你是狗么?”俞秋生面无表情看着他,声音低低,手碰到了他的胸膛。

  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她推开纪素仪的同时,这人不动声色往前一顶,俞秋生踉跄着跌倒树根上。

  巨大的、隆起的树根上生了苔藓跟地衣,她一屁股坐在上面,纪素仪看她的眼神极其具危险性。

  因为,她骂这人是狗。

  “再说一遍。”

  树影摇动,他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俞秋生这时赶紧在心里细数自己还有多少片安眠药。

  这一数才发现,还有五片,等会儿她就一口吞下去!长眠不醒。

  他要折磨一个熟睡中的人么?但是到时候她睡死了就会什么也不会知道,什么也不会感觉。

  “我说!咳咳咳。”俞秋生咳了几下,冲着纪素仪道,“你是狗么?”

  她在笑。

  纪素仪袖着手,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游移,胆敢这般,应当是有后路。

  那她的后路是什么呢?

  这边俞秋生见他没有动作了,哼了声,抬起下巴躲到树后面。衣摆飘飞,像是紫色的蝴蝶,翩然而去,飞起来时露出一双又添新伤口的脚腕。

  纪素仪似乎没了话,格外沉默,隔着一棵树,最后回到了屋里面。

  当夜又下大雨,俞秋生吞了安眠药后一无所知。她浑身都是雨水,青苔从她的指尖,鞋面上开始生长。一夜功夫陆陆续续爬到腰腹,第二天,第一缕阳光降临时,她头上开了一朵野花。碗口大小,却是晶莹剔透,长茎微微弯曲,似乎不能承受那样的重量。

  纪素仪练剑时发现的异样,她雨中睡了一夜,那种困倦似乎抵挡了一切,像是一件坚不可摧的盔甲,将人裹在里面以后逃避尘世的万千打击。

  “想逃。”他若有所思道,沉静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么喜欢睡,那以后就醒着罢。”

  这一日纪素仪在藏书阁待了大半日,而后去了青容峰,炼丹。

  他曾是半个丹师。

  ……

  帝都,第二日兵荒马乱,俞秋生是醒来后才知晓的。

  各家将抓老鼠的老猫都弄出来拦路,禁卫军一只一只逮到笼子里,这样荒唐的举动实在是有生之年仅此一回。

  当了三十年皇帝,大抵是上了岁数,市井间议论纷纷。

  一大早百里珩便去了外面打听消息探路,俞秋生吃饭时木沉香还不知在何处,客栈里人来人往,在一楼堂厅吃饭的她有幸被查了户口。

  “听说帝都进了妖孽,这些符篆全部贴起来。”走时几个捕快留给掌柜一沓黄符。转身又走了。

  这几日帝都的这些东西统统跟不要钱一样,几乎都可以糊墙了。

  俞秋生低头东张西望,心想今日兴许是出不去了。隔壁桌吃饭的客商正为此发愁,货物早一日到南边他们就能多赚上一点,现下闹出这样的事情,何日出城还没个头。

  拍桌的、叹气的,应有尽有。

  到午间,天色阴暗,俞秋生见木沉香还未归,到底是带了把伞出去寻找。这客栈附近寻遍,许多的道士拎着网,当中套住了不少小妖怪。

  小小的巷子里,昨日的厨子也被套住,肥硕的身子砰的一声长满黑毛,被那白衣道士用手一拍,立即现出原形——一只黑色老肥猫。

  若是其他品种便也算了,这猫可是陛下下令要逮捕火烧的。于是任凭那厨子如何求情,这群道士皆充耳不闻。俞秋生怀抱着伞,怔怔看着,心里止不住在想,那木沉香是不是也被这群道士给抓住了。

  “姑娘还是早些回去,这些妖怪慌不择路,小心伤了你。”有好心的小道士提醒她。

  俞秋生点头,温声询问:“那这些妖怪里有没有什么狐狸?”

  为首的侧身,手里抓着猫妖,沉吟后笑问:“大概是什么色的?”

  俞秋生见他眼神晦沉,警惕起来,比划道:“我有一只棕红大狐狸,上回从猎户手上买的,十分通人性,今天就找不到了,不知是不是妖怪。”

  那身量高挑的青年道士想了想,道:“是有一只,但大概不是你的,不若去看看罢。”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俞秋生装作难受:“道长都猜不是我的了,我就去看看吧,要是你们其他师兄弟抓到了,还能还回来么?”

  柳青瓷低笑,眼前的小姑娘似乎还不懂妖怪是什么。她清澈的眼眸望着人,一点也不怕生,秀气的面庞上五官像是画上去的,叫他想起曾经斩杀的画皮妖怪。

  “妖怪不止长得好看,还危险极了。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养着一只狐妖日后焉知不会使得自己处于逆境中。”他吓唬道,“你那只狐狸一定是只公的。公狐狸要比母狐狸更加的能言善语,反应更快。”

  俞秋生:“……”

  她偏偏反着来,于是道:“他不太会说话,我从猎户哪里买来时腿还受了伤,平日里就跟我养的兔子耍,看起来有几分痴傻。”

  柳青瓷点点头,带着她去目的地。

  一路上俞秋生跟他闲扯,望着宫门,忽然想起来,长平观的道人入驻皇宫了,那她岂不是……

  进去容易出来难。

  “我不进去。”她抱着手臂,态度坚决。

  柳青瓷见状,只好同她道:“道友来都来了,何不进去看看?”

  她微诧,自己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打量一遍,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哪儿像个修道的。柳青瓷便指着她腰上挂着的那个海棠花荷包。

  “姑娘荷包里的符篆不是凡土的写法,倒有几许像是中洲修仙之人惯爱的风格。况且,姑娘的骨龄,已经有一百岁了。”

  一路随行,他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一团光,没有丝毫遮掩,这样走在大街上哪有不长眼的妖怪敢碰她?一百岁的骨龄,又是个人,除却修道的,难再想其他。观她一身正气,大抵过宫门口的那道屏障没有问题。

  天色黯淡,风雨欲来,午时早已过去。

  “这都让你发现了。”宫门口俞秋生将错就错,拱手道,“我从中洲来,从凡土经过,帝都停留一日。这般哪来的户籍?届时被差到岂不是给诸位添麻烦。”

  柳青瓷笑了声:“皇上哪有闲工夫管这些,如今他只管那些鱼,还有他的性命。”

  言语间有一丝嘲讽,几个小师弟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这才松口气。

  二师兄就是直肠子,诶。

  由于盛情难却,俞秋生跟随着这些小道士一直走到关押妖怪的牢房中。他们将小妖怪关在一起,温顺的划为一类,凶猛躁动的划为一类。才踏进牢房,里面哭喊震天,耳朵都要聋了。

  “诶,作孽。”末尾的小道士把大肥猫丢进去,将俞秋生引到牢房深处,关押那一只白狐的地方。

  与旁的小妖怪不同,她是单人间。

  细看,像是昨夜过生辰的贵妃。

  看到有女人在外,白狐面容狰狞。她本是皇上最爱的妃子,谁知道昨夜一朝从云端跌落。狗皇帝心变得太快,身处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沦为阶下囚,她受够了。

  “放我出去!”

  俞秋生掏了掏耳朵,为难:“放你出去可不是说说就行。”

  牢房里的符篆是紫符,这样修为的妖怪若要出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然没有我的那只,这里也不便我久留。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俞秋生抱伞,视野里那群小妖怪有胆下的所在角落抱成一团,也有暴躁地在哐哐撞大墙。

  柳青瓷一吼,顿时安静不少。不一会儿他扭头也出来了,正好外面下雨,便躲在了俞秋生的伞下。

  “道友这伞,带的好。”他在找话题,最后聊到了俞秋生的荷包。

  兜兜转转,俞秋生也总算明白了这个小道士的意思——他想要百里珩给她的符篆。

  要是她自己的,肯定就给了,不过既然是别人送的,就不能糟蹋了旁人的心意。俞秋生思索再三,见他如此渴望,不由道:“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你若想要,可以问一问他,至于给不给,大抵有点玄。”

  柳青瓷哈哈笑了几声,青年生的浓眉大眼,拍他自己的胸脯,胸有成竹道:“我这人向来讨喜,等你朋友见了我,过不了几天也会喜欢上我的。”

  看他这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显.肉,加上为人温柔,笑口常开,依着女人对美的喜欢,他总不至于开头就吃闭门羹罢。

  俞秋生忍笑,等他真正在客栈见到百里珩时就再也忍不住了。

  “姑……公子。”柳青瓷在客栈里向他行礼。

  百里珩挑眉,他在客栈等了一下午,木沉香跟俞姑娘都不在,他正准备要出去呢,真是赶得好时机。

  柳青瓷结结巴巴同他说了自己的愿望,并从腰包里掏出一块美玉,手抓着颇为心痛。这是他这些年的积蓄。

  用来换百里珩一张符篆,仍心内忐忑。那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绝非凡品,依他的眼光,纵然是几十年后自己没了,那符篆威力依然如旧,虽然只是一张黄色的符。

  可百里珩余光里全是俞秋生,她低头在喝茶,氤氲的茶气半遮的眉眼,荷包里还牢牢塞着他送的东西。

  “可以给你画一张新的。”百里珩道。

  柳青瓷连忙点头,满口答应。

  客栈里在下雨后人便少了起来。这样的天里太过压抑,目送他离开,百里珩坐在椅子上,房间里充斥着那股栀子香气。

  俞秋生想起那一晚上木沉香其实还偷了百里珩的香囊,塞到她这里,可惜不久便没了味道。

  “你早上出去,有什么发现么?”

  百里珩回神后道:“城门大关,里里外外都在排查,大抵一时是出不去的。”

  如今没有木沉香,他竟有些窃喜。面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窗户是半开的,雨丝是不是因风飘进来,从弓弦上结成雨滴,洇染了地面。

  多停留几日不算什么。

  昏暗的室内呼吸声似乎被放大,百里珩不善言谈,那双桃花眼里欲说还休,有几分的撩人。玄色衣摆垂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打在扶手上,逆着光,背堵着窗,绝佳的光影下,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俞秋生总是低着头,安静的气氛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良久她问:“木沉香跟你说过,去哪里么?”

  木沉香。

  百里珩抬眼,今早走的时候,他还在客栈。

  “不知道。帝都里这么多道士,难保马有失蹄,兴许被捉到了?”

  “捉到了,会怎么样?”

  “他一身好皮毛,大概要剥下来。”

  俞秋生听罢捂脸,重重叹了一声:“好好的出去做什么呢,出去找一找罢。”

  话音落下,百里珩却抓住了她的手,一言不发,掌心的温度烫人。

  “木沉香……并不是纯良之人,他心里兴许早有其他想法。”百里珩站了起来,这般圈住了她,一字一句道,中途有一丝犹豫。

  等话都说完了,他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掸了掸衣袍。

  “秋秋你别被他骗了。”他眼里是担忧,可三分的忧虑衬着这样的样貌语气,竟也成了十分。

  俞秋生默了半晌,笑了笑:“哪有纯粹的人。要是你今天不在,我也会去找你,说到底,既然咱们都要去东洲,缺一个人岂不是谁心里也过不去?”

  “你都站起来了,站在门边上,之前还一直等在门口。口里这么说,你其实是要准备找他的。”

  俞秋生垫脚拍了拍他的肩,而面前的少年低头不语,唇角微微翘起。

  “秋秋,你对谁都是这样么?”

  不,对着纪素仪就不会如此。

  她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你放心,我拿捏得清。”

  毕竟诸多影视剧,供她浏览。

  可百里珩见她这样笃定,轻轻笑了声,把她抱了抱:“你能看清楚木沉香就好。”

  他避开自己,因为他从俞秋生身上看不到一点害羞。

  大概他跟木沉香在俞秋生眼中都是一样的分量。

  这般出门,雨下的越来越大,百里珩撑伞望着长街的尽头。他身上的那股栀子香被冲淡,俞秋生拉着她找遍的东城,若非是修仙之人不必睡眠,那她现在早就困的一头晕过去了。

  下半夜这雨水倾盆而下

  ,空中电闪雷鸣。

  似是有人渡劫,又像是要降天谴了。她冷的打了个哆嗦,眨眼间清洁术生灵,百里珩把她半抱着越过到脚踝的积水,跳到高高的台阶上。

  他说:“不对劲。”

  下一秒电光一闪,视野里亮如白昼,一道不断分叉的闪电击在了皇城中。

  眨眼间周遭一片寂静,俞秋生愣住了。

  “这电劈的太准了,皇宫安避雷针了么。”她在自言自语,谁知道竟还有人回应。

  声音从身后的屋顶上传来,破空的暴雨里,那是个男人,背上背了一个大口袋,身形修长。

  他问:“什么是避雷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2522:52:27~2020-07-2622:4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俗人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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