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_我薅绿茶那些年
新新小说 > 我薅绿茶那些年 > 50、第 50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50、第 50 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50、第50章

  今日是大晴天,俞秋生慌忙中御风,摇摇晃晃降落,腿差点折了。被烈日暴晒,她躺在一片草地上肚皮朝天,像极了一条咸鱼。

  树枝早已折断,心神安宁后俞秋生才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李娇娇这个小师妹太不讲理。若是明儿她找人来,自己定是双拳难敌四手,俞秋生很有自知之明了,心想着不若就在林子里躲一躲。

  别回去。

  而此刻打定主意后的俞秋生压根没想过会往后有人将这片林子都掀翻,只是特意为了找她。

  ……

  前几天下过雨后,河流涨水,湖泊水满,碧绿的草木里她一个人晃荡了好几天。好在修仙之人辟谷,若不然俞秋生就要饿死。

  她离那道瀑布很远,林深树密,俞秋生学着木沉香打狐狸洞,晴天烈日时分躲在洞里,暴雨时扯几片叶子盖住洞口。

  土壤湿润,雷声轰鸣,她在洞里冥想。冷不防一个人将遮挡的绿叶掀开,冷风冷雨飘进,电光一闪,那一瞬间俞秋生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刹那间的敏锐迫使俞秋生脑袋快速转了起来。

  这深更半夜不会又是巡夜?他面容冷峻,被雨打湿后看起来平庸狼狈,没有初见时的滔滔不绝,今夜显然是有怨气,若不然那一双眼睛也不必瞪过来。

  二师兄说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伤了师妹李娇娇?”

  第二句则是:“怎么胆子这么小。”

  俞秋生心里觉得不妙,便问:“你是来巡夜的?”

  二师兄把她揪出来,手扯着领口,使了好大力气,哼笑:“你前几天坏了事,跟老鼠似得躲在洞里,师弟出门怎么没有将他爱宠带走呢?”

  他拍了俞秋生的头,雨水破空而下,她被淋的浑身打寒战。

  二师兄这人说话声音沉闷,他把俞秋生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半信半疑:“你就是人,师弟上回是给你打掩护罢。”

  俞秋生逃无可逃,于是举手同他道:“我是树灵,就在他院子里的那棵树上成型,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不是人。”

  她面颊都被冲洗一遍,雨水大的竟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那棵树是山沟里挖出来的,当真?”二师兄道,“李娇娇却说你是个剑修。我见她的伤势,你有两下子,说起来我可不大信你是树灵,你有什么法子证明么?”

  俞秋生:“……”

  “你看你看,自己都没办法,让我怎么信。”他一合掌,把她扳过来面朝着自己,道,“我此回来,其实是想为娇娇讨个公道,你打了她,于情于理都不合规。我呢,将这四周翻了个遍,可算把你找着了。”

  俞秋生察觉出不对劲,手扒着领口,努力喘气,这样子吊着她呼吸都困难。

  “你要怎么讨公道?”

  二师兄道:“既然你是剑修,我也是剑修,不若就跟我单挑一场。”

  他在树枝上挂好留影石,语气不容拒绝,雨水簌簌而落,剑光照亮长夜。那是一把稀世珍宝,俞秋生就是眼瞎脑残那也该知道结果的,当下摇头。

  “我没有剑。”

  “剑修没有剑,在说笑话么?打娇娇的时候那股神气劲儿去哪了,只会欺软怕硬,今天该教你些道理。”青年挽了个剑花,面色冷沉,“准备好,若是接过我十剑,我放过你。”

  俞秋生心生绝望,雨中四处找手中可握的东西,折了一根之下,手中未曾握牢那青年已然出手,迅疾如闪电。

  第一剑刺她的心窝,堪

  堪躲过去后第二剑却是刺她的脸……

  雨水冲刷伤口,血液被混淡后雨里的土腥味愈发浓重,俞秋生被打的爬,万般无奈下痛呼:“能投降么?我打不过,甘拜下风,你这剑法无人能敌!”

  她痛的面上毫无血色,唇色发白,这才第五下,胃差点都捅穿了。人在危险跟前,少有为了尊严宁死不屈的,俞秋生像个蝼蚁,平日里就很普通了,这时候屈辱的选择竟也没有那么难就做了出来。

  二师兄这些时日的不快全部从剑法上展现出来,淋漓至尽,他看到地上打滚的女子,一身白衣,像极了纪素仪的那套。

  “不许投降。”

  俞秋生哇的一声,眉头紧皱,手捂着的伤口似乎都麻木了,颤颤巍巍把头抬起来,不解:“你这不就是一定要杀我,教的何曾是规矩?”

  难道是因为纪素仪夺了李娇娇对他的芳心,他这是要泄恨。

  俞秋生脊背发凉。

  “我跟人决斗,有规矩的。”二师兄容她中途喘气,悠悠道,“不死不休。”

  “那你这跟欺软怕硬又有何区别??”俞秋生骂了声狗杂种,心想着,这时候要是有雷劈他就好。

  天上乌云沉沉,雷声不断,闪电分裂的如同伸展开的树枝。

  她手指陷入了湿润的泥土中,寒意不断迫近,剑锋锐利,已经可以感受到那阵杀意了。

  她好些天都清醒着,这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诞的想法。既然她在现实中做梦,就回到了纪素仪的少年期,若是在梦里死去,是不是就回到了现实?

  这么一想,那股子萦绕在心头的空去非但没有散去,反而缠的人喘不过气。

  要是她就这样死了,后面会不会还有俞秋生这个人呢?

  视野里,土上的绿草歪了一大片,雨珠压垮下面柔嫩的绿苗,淡红的血液正远远不断浇灌着,琉璃色的小花似乎又开始生长。

  长满了一片,爬到了他的剑上。

  俞秋生没了力气说话,生命正源源不断从这具身体中流逝,而那把长剑却僵住,余光里二师兄整个人都被小花包裹住,那一双眼里是震惊跟痛恨。

  俞秋生长长叹了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爬到洞里,一整夜的雨声,到第二日也未曾停住,往后整整一个月,此地一片汪洋。

  俞秋生被泡在水里,头发长了,像是黑色的茧,将人裹得密不透风,雪白的衣袍沾上血迹后再也不曾被冲淡过颜色。无论这水又多么深,她都浮在水面上,脚上被藤蔓牵扯。

  整整一个月,不曾醒过来。

  ……

  从梦境里逃脱,俞秋生在很长一段时间留下了大面积的心理阴影。

  现实里的帝都正是夕阳西下,风光无限好时分,百里珩在打坐,木沉香还在皇城中跟那只雌狐关在一块。

  她呼了口气,窗明几净,空气清新,雨天里的沉闷与潮湿被一扫而尽。

  她身上衣裳完好,无半点伤口,脖子上还挂着那个平安扣,心跳飞快。

  窸窸窣窣的响动唤得百里珩侧眼看来。他眼底微微泛青,长袍又换了身,未有束腰,下颌秀气而单薄,线条流畅。

  “你终于醒了,秋秋你睡了三天了。”百里珩掸了掸衣袍,起身看她。

  她的脸色极差,胸口起伏不定,如同是噩梦初醒。

  俞秋生抬手,让他不比担心,只道是自己睡多了,睡得头疼。

  百里珩见状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同她道:“你睡着的这三天里,林观主曾来找过咱们,说是得了消息,纪掌门不日就会到帝都,木沉香那只狐狸就先由他看管,免得逃跑。”

  俞秋生木木点头,末了猛地反应过来,大吃一惊,音量都往上提了几个度。

  “你说我师父要过来??说笑话呢?”

  她张着嘴,难以接受。

  “林观主说,他同纪掌门也有同门情谊,这么些年一直同他保持联系,掌门这是给他面子,所以亲自过来。他曾强烈建议由他自己把木沉香送回阳虚,可传音符中,纪掌门说话不容置喙,态度很是坚定。”

  百里珩想了想,把后面林渡川的猜测也同俞秋生说了一回。

  “他觉得,纪掌门这回是生气了。木沉香从来都不老实,在掌门手里兴许要吃点皮肉苦。所以在帝都这几天里林观主也叫咱们别担心,他想着总归木沉香往后要吃皮肉苦,那他现在就好好地对木沉香,让他吃好喝好。”

  百里从口袋里摸出传影石,让俞秋生看看公狐狸木沉香的近况。

  还是一间牢房,现下转为单间,有灯照明,不大不小的窗户高高开在墙上,采光充足。而木沉香蜷缩成一团正在厚厚的稻草上睡觉,鼾声不断。

  一旁的盘子里装着一碟鸡骨头。

  伙食不错。

  俞秋生看罢手捏住石头,投影消失,三天没下床,她下地后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百里珩,我想出去走走。”

  “好。”

  ……

  帝都夕阳如血,城门大关后,晚间城里都没了以往的热闹。皇亲国戚皆有所收敛,因为太子薨了。而陛下卧床不起,宫里说,那是陛下伤痛欲绝所致,药石不可医。

  俞秋生不相信这些,茶馆里晚间帘后躲着一群妓子,弹弄琵琶管弦,她托着腮,同百里珩说起梦里的事情,询问当年阳虚派的那些内门弟子。

  那些都是书中从未提及,仿佛是在原本的世界观基础上,延伸出来。

  百里珩家中有消息,如今仔细想了想,道:“当初灵山真人传位于纪掌门前,其他弟子争相要夺位,弄得两败俱伤,失了灵山真人的期望。而他原本看众的大弟子因为妒忌,失手错杀了二师弟,随后不堪良心谴责,自尽于浮空岛下。”

  “其余弟子,后来有人出了阳虚派,有的继任其它峰的峰主。”

  俞秋生微诧,大师兄杀了二师兄?

  纪素仪岂不是捡漏的?

  俞秋生难以想象,他这样坏,是否参与其中。

  “就这些?”

  百里珩点头,定定看着她,认真道:“当年的事情,是你们阳虚派的内门密事,讳莫如深,旁人自然难以打听更多了。”

  俞秋生喝了口热茶,目光投向灯火彻明的皇城。白色西瓜灯在风里黯淡起来。

  风吹云动,皓月当空,长平观的道人还在屋顶上飞奔。

  “不是说城门没几日就要开了么?这群道士在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捉妖。”俞秋生好奇,宫里的事情,林渡川似乎早就了然于心,偏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半点也不愿透露。

  百里珩道:“宫里进了妖,贵妃已被上以火刑。皇上……怕不是伤心欲绝的缘故,人间帝王,后宫三千。如今他上了年纪仍旧是龙精虎壮,一夕之间苍颓,想必是凡间阳寿已尽,药石也屋里使他回天。”

  “皇帝一死,这城门自会开。我猜林观主知晓这其中细枝末节,因某种原因难以透露,这几天我见他的弟子开始往城外跑。”

  俞秋生眨了眨眼,茶点塞到嘴里,食之无味。

  她一想到在梦里自己的胃都给捅穿了,由于心理作用,吃东西时难免隐隐感到疼,手捂着腹部,她问百里珩:“你同人决斗单挑过么?”

  百里珩讶然,失笑:“自然有,不过还是好早前的事情。决斗永远都是两败俱伤,久而久之就没了兴趣。”

  “怎么了?”他关切地看着俞秋生,问道,“难不成有人要跟你决斗?”

  俞秋生手虚握成拳,咳了几声,喉咙干涩,慢慢道:“我做梦,梦到跟人单挑。因为我之前同这个混蛋玩意喜欢的女人打过架,所以这混蛋玩意说我是欺软怕硬,逼着我同他决斗。”

  百里珩挑着眉,猜道:“秋秋是纪掌门的弟子,剑术卓群,是不是下手过重了?”

  相反,其实是她被打成狗,俞秋生话到嘴边到底是说了点谎。

  “我同这人打的不可开交,如你所说,两败俱伤,梦里他捅到我的肚子,是以今天食欲不振。”

  她合掌,看到长街上走过去的苦行僧,莫名有了迷信念头。

  “要不,咱们去拜佛烧香?我总觉得今日好邪乎,睡觉都睡了三日,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祟。”

  俞秋生提议,百里珩捧场。

  他结了茶钱,两个人顺着路走,碰到寺庙那就是二话不说跨门槛,烧最贵的香,拜最多的佛。

  下半夜俞秋生甚至都去拜月老庙了。

  总归也是个庙。

  门口有几个打地铺的流浪儿,被两个人的脚步声惊醒后翻身又睡去,百里珩提着衣摆先跳过台阶,点了三根香给她。

  庙里安静,白日里的喧嚣皆被深沉的夜色遮掩,香炉中香灰厚厚一层,俞秋生卷了袖子虔诚一拜。

  她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健康,生活平安,成绩优秀,步步高升。”

  “保证睡眠质量,千万不能做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

  百里珩倚着柱子,见她这样委实有几分可爱,便也学着样子,点三炷香,嘴里道:“愿秋秋康健无忧,成为名震四海的丹师,往后也不必再做噩梦。”

  俞秋生一脸笃定:“两个人许愿,肯定比一个人有用,毕竟人多力量大!”

  百里珩莞尔:“要是我二叔在,我让他也为秋秋祈愿!”

  俞秋生:“……”

  冯春夏这人悭吝猥琐卑鄙,很有可能是祝她不得好死,门门挂科,日日不顺心。这哪里是祈愿,分明是招霉。

  她哈哈笑了几声后向百里珩道谢,出了月老庙两个人从虹桥上过去,穿过虹桥夜市,馋意被勾出,不得已,吃了一通回去。

  先前在茶馆中的什么食欲不振简直就是狗屁。

  俞秋生今夜同百里珩一道打坐,第二日天微明,楼下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的是长街上人群呼喊声,皇城后的钟鼓楼开始敲钟大鼓。一切都是城门要开的节奏。

  “今日寅时,皇上驾崩了,如今万不可泄露了。”马车里两个人在耳语。

  穿着朝服,从宫中出来的大臣亲眼目睹皇帝的死状,绝非正常,一瞬间的衰老令人恶心,蛆虫从发间爬出,脓水自口鼻而出,眨眼间就是一副腐烂的样子。正阳殿内恶臭驱散不尽。原以为皇帝是恢复了往日健康,重新上朝,谁知却是回光返照。

  死前之景,日后怕是要留在史书中。

  宫里早就乱成一团,前几日火烧了贵妃后,林观主用符篆冲跑了一碗浓浓的血水呈给陛下,言说那是陛下治病的良药。如此腥味,皇帝竟能面不改色一口饮尽。

  他恢复了暂时的青春跟力气,对林渡川感激不尽,准备封他为国师。

  如同多年前继位时一般。

  他脚下踩得是阴阳阵,不似凡人能画出来的,其中有几处因为年岁缘故,花纹褪色、剥落。林渡川盯着看了好些时候,上一回同纪素仪通话时才恍然大悟。

  师叔出走前,以血绘制的草图被邪道所窃,献于反王。

  “强行逆天改命,终有力不能及之时。”纪素仪在浮空岛上淡淡看着凡土的一切,对着当年的师侄,道,“那些阵法本就有所缺陷,我不屑带走,被旁人窃了反是在谋害人间帝王。大燕建国至今

  也有三百多年,气数确实将近,你不必插手,他若要死,谁能拦得住。顶多就祝其一臂之力罢。”

  投影中的少年眼神倦怠,手支着头,最后问他:“木沉香在你那处,俞秋生也在对么?”

  林渡川点点头,捧着石头道:“师叔的徒弟风姿绰约,让人见之难忘,有您当年的风采。”

  纪素仪难得笑了笑:“她玩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纪素仪消失的一个月里,在景方山治病。

  感谢在2020-08-0122:56:16~2020-08-0223:0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音信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xinxin001.com。新新小说手机版:https://m.xinxin001.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