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希腊人居然还曾发明数学（28）
带头闹事的那群人就在离被烧毁的银行支行几码之外，他们在一条宽阔的大道中间聚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纵火烧毁银行的居然是他们。假如世界上还有正义，那么希腊的银行家应该走上街头，抗议普通希腊市民的道德败坏。希腊银行的大理石台阶已经变成了令人伤心的祭坛：一堆为未出世的婴儿所准备的毛绒玩具、几张修道士的图片、一张写有古代演说家伊索克拉底哲言的标语：“民主将自我毁灭，因为它滥用了平等和自由的权力，它教会市民将胆大妄为作为一种权力，将无法无天作为一种自由，将伤人的话语作为一种平等，将无政府状态作为一种进步。”在街头的另一端，一队密集的防暴警察在那里把守。他们将盾牌靠在一起，活像斯巴达克勇士。在他们后面，是国会大厦，里面的争论似乎已达到了白热化地步—尽管他们正在说什么、做什么永远是个谜，因为希腊的记者也在罢工。人群开始高歌，并向数量明显处于弱势的警察齐步走去，警察立刻紧张起来，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的确如此，这只是个人们以何种方式起跳的问题。
金融市场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想知道：希腊会断然不履行债务吗？人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们别无他法：政府强制执行的旨在减少费用支出和提高收入的措施将导致希腊的实体经济逃离这个国家。保加利亚的税收更低，罗马尼亚的工人更吃苦耐劳。但是另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是：即使从技术上讲这些人有可能偿还债务，设法生活下去，并重新恢复在欧盟内部的稳固地位，那么，他们内部拥有实现这一目标的资源吗？他们会因此而放弃对自我世界以外的任何东西的留恋，为了自我的小世界，宁愿牺牲责任和义务吗？从表面上看，不履行债务并一走了之的行为似乎是疯狂的：所有的希腊银行将会立即破产，国家将无力购买所进口的许多日常必需品（如石油），即使政府被允许再次借贷，也将会在许多年内以更高利率的形式受到惩罚。但是，这个国家不会像一个集体一样行事，它缺乏修道士们的本能。它的行事方式就像雾化颗粒一样，每一个颗粒都已经习惯于以牺牲公共利益为代价来追寻自己的利益。毫无疑问，希腊政府已下定决心，努力重塑公民生活。可是，像这样的事情，一旦失去，还能再次塑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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