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三个社恐「小修」
办公室中，秦主任早就准备好茶水，恭候着梁衍。
梁衍这个名字，对于IT圈的人而言，并不算陌生。他刚接管衍幕集团之时，不少人并不看好他，谁知在短短七年内，衍慕迅速扩张，飞速壮大，市值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已经连续三年，每年梁衍都会以私人名义为S大捐赠巨额款项，用于修建教学楼以及完善教学设施，却要求对外保密。
这年头做慈善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低调做慈善却不肯公开姓名的并不多。
此次校庆，为了答谢，校长特意邀请梁先生过来。本以为这次也会被拒绝，不曾想梁先生的助理很快给予答复，说梁先生同意了。
校长喜出望外，毕竟梁先生虽然年年捐钱，但从来没有踏足校园。为了能给他留下好印象，将接待事宜全权交予秦主任进行沟通。
只是没多久，又得到那边的答回应——
梁先生不希望把事情弄的大张旗鼓，他只是来看看，不需要特殊接待。
秦主任琢磨了整整两天，才明白过来，这位梁先生真的是低调行善。
但秦主任万万没想到，梁衍比他想象中更加低调。
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仍旧没能等来梁衍，等到的却是他助理。
助理推推眼镜，彬彬有礼地告诉秦主任：“梁先生说谢谢您的招待，他在校园内看一看就走，不过来了。”
秦主任心惊肉跳，追问：“那梁先生现在在哪儿？”
助理笑：“这个您就不必费心了。”
秦主任心思活络，他这边有梁衍的照片，完全让学生会层层分派给志愿者，到时候——
似是瞧出他心中所想，助理微笑着说：“梁先生不喜欢别人违背他意愿做事，更不喜别人骗他。”
秦主任微怔。
助理隐晦提点：“梁先生今天过来，只是想见一个朋友。”
“我个人建议您什么都不要做。”
西校门处。
梁衍没有笑，唯有冷静，他问舒瑶：“你平时对别人也这样说话？”
“怎么可能，”舒瑶叹气，“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每周去看心理医生了。”
舒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和人交际，甚至对陌生人充满畏惧。
高中时期就开始有这样的趋势，也正因此，她在高中时候一个朋友也没有；大学期间，多亏了艾蓝主动，外加心理医生开导，她才能交下这么一个知心闺蜜。
舒明珺形容她就像是一只幼蛾，一点一点的吐丝，拼命把自己包裹起来。等到舒明珺发觉情况不对劲的时候，舒瑶已经困守在自己做的小小茧中。
只肯对十分熟悉的人打开房门。
梁衍将那张志愿者表格对折起来，递给舒瑶。
舒瑶不经意间看到，他右手食指指腹，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茧子。
看不清楚，一晃就过去了。
梁衍问：“是谁让你——”
时至中午，太阳越来越晒，舒瑶伸手遮了下，打断他：“大演，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我请你去荟园吃冰饮吧。”
毕竟大演也是特意过来帮她的忙，总不能真让人签字就走。
怎么着都得请人喝个冷饮吃点东西。
舒瑶记得清清楚楚，大演小时候很喜欢吃甜品。
梁衍垂眸看她。
舒瑶耳侧细细碎碎的绒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肌肤上，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本应该拒绝。
他说：“也好。”
归还塑料小板凳时候，舒瑶设想了十几种开场白，默默在心中模拟演绎两三遍，终于鼓起勇气，才去敲了门卫大伯的门。
门卫大伯看川剧看的正入了迷：“放下吧。”
舒瑶干巴巴开口：“谢谢啊。”
她放下板凳，逃也似的地走到梁衍面前，如释重负。
太难了。
和陌生人说话实在是太难了。
每次主动开口都要深思熟虑，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还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比较好。
S大的食堂十分出名，物美价廉，而这些餐厅中，舒瑶最爱的就是荟园。
尤其是荟园三楼的冷饮甜品店，口味一绝。
舒瑶今日和童年好友久别喜重逢，乐滋滋地询问他：“对了，我还没问呢，你读的什么专业呀？”
秦大演比她大两岁，现在应该已经工作了。
梁衍平静无波：“IT相关。”
舒瑶了然：“码农呀。”
梁衍没有反驳。
俗话说的好，码农有三好——
钱多话少死的早。
哦不，是谢顶、黑包、格子衫。
舒瑶看看梁衍一头乌黑的头发，又看看他身上这完全不符合程序猿穿着标准的衬衫西裤。
看这发量，大演多半刚入行不久。
还未到午餐时间，荟园的人并不多。舒瑶刷校园卡买了两份冰激淋球，特意选了大演最爱的口味。
但梁衍只尝一口，就轻轻搁下了。
舒瑶挖了一小勺凉丝丝的冰激淋放入口中，余光中窥到梁衍在看她。
还看了好几分钟。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舒瑶满腹疑虑，又恐自己多想，忍不住给秦扬发去消息——
「和小时候比，大演的变化也太大了，大的我不敢认」
等了两分钟，秦扬没回复。
舒瑶放下冰激淋，走到卫生间，打电话过去，也无人接听。
恰好艾蓝发消息过来，问舒瑶现在在哪儿。
舒瑶回：「和大演在荟园呢」
艾蓝：「我快渴死了，马上过去」
艾蓝：「今天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来，秦扬和何逸都被叫去开会了」
艾蓝：「这架势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帝微服私访呢」
舒瑶看着艾蓝的疯狂吐槽，笑着回她：「你过来吧，正好陪陪我」
舒瑶：「我总觉着大演今天有点怪」
这条消息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舒瑶收到艾蓝的新消息。
艾蓝：「艹，你这竹马也太帅吧」
艾蓝：「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打扰你们联络感情嘿嘿嘿」
舒瑶哭笑不得，四下张望，一眼看到艾蓝。
艾蓝还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眼看着她想溜，舒瑶抬起手来，叫她：“艾蓝！我在这里。”
因她这一声，梁衍侧身，看到艾蓝。
艾蓝已是骑虎难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坐到舒瑶侧面。
两人十分虚伪地假装成偶然遇见的模样，寒暄几句。
艾蓝红娘心不死，刚聊了没几句，单刀直入，询问梁衍：“大演，你还是单身对吧？”
“是。”
艾蓝搂着舒瑶肩膀，笑了：“巧了嘿，我们瑶瑶也是单身哎！”
舒瑶一眼看穿闺蜜想法，连忙澄清：“不是单身，谢谢。我正宫坂田银时，贵妃土方岁三，还有巴卫夜斗鲁鲁修等等等等。后宫三千纸片人，我很忙。一年365天，夜夜做新娘。”
艾蓝反问：“那你能拉纸片人老公替你挡相亲吗？”
“相亲？”梁衍念着这两个字，随意地问，“和邓玠相亲？”
艾蓝附在舒瑶耳旁低声说：“你连这种事都告诉他了？进展挺快的嘛。”
舒瑶不敢说昨天的乌龙：“……估计是他猜的。”
艾蓝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仍旧对梁衍说：“你也知道瑶瑶脾气，她根本就不和男生相处。现在相亲也是她家里人逼着她去——大演，你能不能帮帮瑶瑶啊？”
梁衍神情淡漠，窥不出喜怒：“怎么帮？”
“你能不能假扮瑶瑶男友啊？”
还有这种操作？
舒瑶骤然松了口气。
艾蓝出了个好主意哎，大演可以假扮她男友，从而拒绝相亲啊。
舒瑶及时做补充：“不需要太麻烦，就占用你几小时，你陪我去见个面就行。”
梁衍没有说话。
他面前的冰激淋已经开始悄悄融化，除却刚开始尝的那一口之外，梁衍再没有动过分毫。
艾蓝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停留在这里，她说：“你们俩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聊聊天，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互相了解一下，免得被人一下子戳漏了馅儿。”
梁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向舒瑶。
舒瑶误会了他的表情，立刻说：“要不还是算了，我可以花钱雇个人，不耽误你时间。”
“不耽误，”梁衍打断她的话，“听起来挺有意思。”
“择日不如撞日，”艾蓝立刻提议，“今天你们不如一起吃个晚饭，也好好商量商量。”
不成。
今晚舒瑶要准时抢手办还要看更新的新番。
她不想把愉悦的夜晚时光花在无用的社会交际上。
出去说不定还要遇见很多陌生人，或者半生不熟的人，还要打招呼……
舒瑶面不改色撒谎：“我最近正在节食，今天不吃晚饭了。”
艾蓝谴责地看着舒瑶——
节食？
前两天究竟是谁一口气吃下一整屉小笼包一份炸鸡两碗馄饨做夜宵还摸着肚子一脸忧愁地说没吃饱？
艾蓝说：“不吃晚饭容易胃溃疡。”
舒瑶见招拆招：“少吃能减肥。”
“就你这体格还用减肥？再减就成行走的骨架了。节食百害而无一益——”
舒瑶不服气：“谁说的？节食有挺多好处啊。”
“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
舒瑶被艾蓝这么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她想不出。
一旁沉默的梁衍出声：“我倒是知道一点好处。”
此时此刻，这么一句话犹如天籁。
舒瑶感动到想拿古筝当场给他弹个《高山流水》。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可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难觅啊——
梁衍双手交握，有条不紊地开口：“节食会导致营养不良，进而引起大量脱发，能够有效节省舒同学护理头发的时间。”
舒瑶蓦然睁大眼睛：“你是魔——”
“小舒！”
一道惊喜的雄壮男声打断舒瑶的吐槽。
舒瑶循声望去。
梁衍斜后方、约莫两米远的位置，秦大演欣喜不已地叫她：“小舒！”
剩下的“鬼”字含在口中，舒瑶微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XXXXXL号的秦大演笑着朝她挥手，白衬衫，黑裤子，藏蓝色细条领带，那张脸就是等比例放大的童年期，五官没有丝毫变化。
和小时候叫她一起去捅马蜂窝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
视线回收——
坐在她对面梁衍，衬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扣子严谨地扣到顶端，面若冠玉，气度斐然。
舒瑶傻眼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
不是秦扬的眼睛有毛病，也不是她的审美出问题。
而是她的脑子下线。
认、错、人、了。
在她呆怔中，秦大演已经大步走来。
他笑的十分爽朗，声音洪亮：“小舒，我是大演啊！你不认得我了？”
舒瑶：“……大……演？”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梁衍。
梁衍面上没有丝毫惊异，微微一笑，轻轻牵动眼下那一粒美人痣。
双手合拢，放在桌上。
他目光和善，声音低柔：“舒同学，你刚刚想说我是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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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做慈善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低调做慈善却不肯公开姓名的并不多。
此次校庆，为了答谢，校长特意邀请梁先生过来。本以为这次也会被拒绝，不曾想梁先生的助理很快给予答复，说梁先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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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多久，又得到那边的答回应——
梁先生不希望把事情弄的大张旗鼓，他只是来看看，不需要特殊接待。
秦主任琢磨了整整两天，才明白过来，这位梁先生真的是低调行善。
但秦主任万万没想到，梁衍比他想象中更加低调。
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仍旧没能等来梁衍，等到的却是他助理。
助理推推眼镜，彬彬有礼地告诉秦主任：“梁先生说谢谢您的招待，他在校园内看一看就走，不过来了。”
秦主任心惊肉跳，追问：“那梁先生现在在哪儿？”
助理笑：“这个您就不必费心了。”
秦主任心思活络，他这边有梁衍的照片，完全让学生会层层分派给志愿者，到时候——
似是瞧出他心中所想，助理微笑着说：“梁先生不喜欢别人违背他意愿做事，更不喜别人骗他。”
秦主任微怔。
助理隐晦提点：“梁先生今天过来，只是想见一个朋友。”
“我个人建议您什么都不要做。”
西校门处。
梁衍没有笑，唯有冷静，他问舒瑶：“你平时对别人也这样说话？”
“怎么可能，”舒瑶叹气，“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每周去看心理医生了。”
舒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和人交际，甚至对陌生人充满畏惧。
高中时期就开始有这样的趋势，也正因此，她在高中时候一个朋友也没有；大学期间，多亏了艾蓝主动，外加心理医生开导，她才能交下这么一个知心闺蜜。
舒明珺形容她就像是一只幼蛾，一点一点的吐丝，拼命把自己包裹起来。等到舒明珺发觉情况不对劲的时候，舒瑶已经困守在自己做的小小茧中。
只肯对十分熟悉的人打开房门。
梁衍将那张志愿者表格对折起来，递给舒瑶。
舒瑶不经意间看到，他右手食指指腹，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茧子。
看不清楚，一晃就过去了。
梁衍问：“是谁让你——”
时至中午，太阳越来越晒，舒瑶伸手遮了下，打断他：“大演，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我请你去荟园吃冰饮吧。”
毕竟大演也是特意过来帮她的忙，总不能真让人签字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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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记得清清楚楚，大演小时候很喜欢吃甜品。
梁衍垂眸看她。
舒瑶耳侧细细碎碎的绒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肌肤上，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本应该拒绝。
他说：“也好。”
归还塑料小板凳时候，舒瑶设想了十几种开场白，默默在心中模拟演绎两三遍，终于鼓起勇气，才去敲了门卫大伯的门。
门卫大伯看川剧看的正入了迷：“放下吧。”
舒瑶干巴巴开口：“谢谢啊。”
她放下板凳，逃也似的地走到梁衍面前，如释重负。
太难了。
和陌生人说话实在是太难了。
每次主动开口都要深思熟虑，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还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比较好。
S大的食堂十分出名，物美价廉，而这些餐厅中，舒瑶最爱的就是荟园。
尤其是荟园三楼的冷饮甜品店，口味一绝。
舒瑶今日和童年好友久别喜重逢，乐滋滋地询问他：“对了，我还没问呢，你读的什么专业呀？”
秦大演比她大两岁，现在应该已经工作了。
梁衍平静无波：“IT相关。”
舒瑶了然：“码农呀。”
梁衍没有反驳。
俗话说的好，码农有三好——
钱多话少死的早。
哦不，是谢顶、黑包、格子衫。
舒瑶看看梁衍一头乌黑的头发，又看看他身上这完全不符合程序猿穿着标准的衬衫西裤。
看这发量，大演多半刚入行不久。
还未到午餐时间，荟园的人并不多。舒瑶刷校园卡买了两份冰激淋球，特意选了大演最爱的口味。
但梁衍只尝一口，就轻轻搁下了。
舒瑶挖了一小勺凉丝丝的冰激淋放入口中，余光中窥到梁衍在看她。
还看了好几分钟。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舒瑶满腹疑虑，又恐自己多想，忍不住给秦扬发去消息——
「和小时候比，大演的变化也太大了，大的我不敢认」
等了两分钟，秦扬没回复。
舒瑶放下冰激淋，走到卫生间，打电话过去，也无人接听。
恰好艾蓝发消息过来，问舒瑶现在在哪儿。
舒瑶回：「和大演在荟园呢」
艾蓝：「我快渴死了，马上过去」
艾蓝：「今天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来，秦扬和何逸都被叫去开会了」
艾蓝：「这架势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帝微服私访呢」
舒瑶看着艾蓝的疯狂吐槽，笑着回她：「你过来吧，正好陪陪我」
舒瑶：「我总觉着大演今天有点怪」
这条消息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舒瑶收到艾蓝的新消息。
艾蓝：「艹，你这竹马也太帅吧」
艾蓝：「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打扰你们联络感情嘿嘿嘿」
舒瑶哭笑不得，四下张望，一眼看到艾蓝。
艾蓝还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眼看着她想溜，舒瑶抬起手来，叫她：“艾蓝！我在这里。”
因她这一声，梁衍侧身，看到艾蓝。
艾蓝已是骑虎难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坐到舒瑶侧面。
两人十分虚伪地假装成偶然遇见的模样，寒暄几句。
艾蓝红娘心不死，刚聊了没几句，单刀直入，询问梁衍：“大演，你还是单身对吧？”
“是。”
艾蓝搂着舒瑶肩膀，笑了：“巧了嘿，我们瑶瑶也是单身哎！”
舒瑶一眼看穿闺蜜想法，连忙澄清：“不是单身，谢谢。我正宫坂田银时，贵妃土方岁三，还有巴卫夜斗鲁鲁修等等等等。后宫三千纸片人，我很忙。一年365天，夜夜做新娘。”
艾蓝反问：“那你能拉纸片人老公替你挡相亲吗？”
“相亲？”梁衍念着这两个字，随意地问，“和邓玠相亲？”
艾蓝附在舒瑶耳旁低声说：“你连这种事都告诉他了？进展挺快的嘛。”
舒瑶不敢说昨天的乌龙：“……估计是他猜的。”
艾蓝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仍旧对梁衍说：“你也知道瑶瑶脾气，她根本就不和男生相处。现在相亲也是她家里人逼着她去——大演，你能不能帮帮瑶瑶啊？”
梁衍神情淡漠，窥不出喜怒：“怎么帮？”
“你能不能假扮瑶瑶男友啊？”
还有这种操作？
舒瑶骤然松了口气。
艾蓝出了个好主意哎，大演可以假扮她男友，从而拒绝相亲啊。
舒瑶及时做补充：“不需要太麻烦，就占用你几小时，你陪我去见个面就行。”
梁衍没有说话。
他面前的冰激淋已经开始悄悄融化，除却刚开始尝的那一口之外，梁衍再没有动过分毫。
艾蓝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停留在这里，她说：“你们俩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聊聊天，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互相了解一下，免得被人一下子戳漏了馅儿。”
梁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向舒瑶。
舒瑶误会了他的表情，立刻说：“要不还是算了，我可以花钱雇个人，不耽误你时间。”
“不耽误，”梁衍打断她的话，“听起来挺有意思。”
“择日不如撞日，”艾蓝立刻提议，“今天你们不如一起吃个晚饭，也好好商量商量。”
不成。
今晚舒瑶要准时抢手办还要看更新的新番。
她不想把愉悦的夜晚时光花在无用的社会交际上。
出去说不定还要遇见很多陌生人，或者半生不熟的人，还要打招呼……
舒瑶面不改色撒谎：“我最近正在节食，今天不吃晚饭了。”
艾蓝谴责地看着舒瑶——
节食？
前两天究竟是谁一口气吃下一整屉小笼包一份炸鸡两碗馄饨做夜宵还摸着肚子一脸忧愁地说没吃饱？
艾蓝说：“不吃晚饭容易胃溃疡。”
舒瑶见招拆招：“少吃能减肥。”
“就你这体格还用减肥？再减就成行走的骨架了。节食百害而无一益——”
舒瑶不服气：“谁说的？节食有挺多好处啊。”
“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
舒瑶被艾蓝这么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她想不出。
一旁沉默的梁衍出声：“我倒是知道一点好处。”
此时此刻，这么一句话犹如天籁。
舒瑶感动到想拿古筝当场给他弹个《高山流水》。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可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难觅啊——
梁衍双手交握，有条不紊地开口：“节食会导致营养不良，进而引起大量脱发，能够有效节省舒同学护理头发的时间。”
舒瑶蓦然睁大眼睛：“你是魔——”
“小舒！”
一道惊喜的雄壮男声打断舒瑶的吐槽。
舒瑶循声望去。
梁衍斜后方、约莫两米远的位置，秦大演欣喜不已地叫她：“小舒！”
剩下的“鬼”字含在口中，舒瑶微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XXXXXL号的秦大演笑着朝她挥手，白衬衫，黑裤子，藏蓝色细条领带，那张脸就是等比例放大的童年期，五官没有丝毫变化。
和小时候叫她一起去捅马蜂窝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
视线回收——
坐在她对面梁衍，衬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扣子严谨地扣到顶端，面若冠玉，气度斐然。
舒瑶傻眼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
不是秦扬的眼睛有毛病，也不是她的审美出问题。
而是她的脑子下线。
认、错、人、了。
在她呆怔中，秦大演已经大步走来。
他笑的十分爽朗，声音洪亮：“小舒，我是大演啊！你不认得我了？”
舒瑶：“……大……演？”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梁衍。
梁衍面上没有丝毫惊异，微微一笑，轻轻牵动眼下那一粒美人痣。
双手合拢，放在桌上。
他目光和善，声音低柔：“舒同学，你刚刚想说我是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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