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嘶嘶！”
毛团此时眼睛射出两股红光，看到底下乱蹿的黑雾躁动不已，似乎是很激动。墨念之怕它遭受黑雾侵害，只得把它强行按进袖中的储物袋中。
“想活着就不要出来，懂吗？”
往下俯冲之时，他封了自己的灵窍，因着黑雾当中大多是魔气，而魔气入体对修士来说是大忌。墨念之眉头微皱，足下水波浮动，不消片刻已经闯入那片黑色雾气当中。
黑色雾气越往中心越为浓厚，甚至可以闻到浓重的血味，空气中漂浮着的，是根根细丝一样的东西，与其说是雾气，不如说是黑色的血丝，飘荡在空中，一丝一丝，一根一根，看似分明却又互相黏结。
这地方鬼祟，邪门得很，甫一落地，所见范围不过才一尺多远，残垣断壁只可窥得一角，地上寸草丛生，不过这些草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化作了灰烬一样的灰黑色。
“师兄！”
宿星华上去抢先走在师兄旁边，“这个地方邪祟得很，不是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吗？为什么看不到一具尸体？”
墨念之也是好奇，这村子少说也有千把来人，怎么这时候却一个都见不到了？
荀方苏并未多言，只淡淡向四处扫了一眼，就抬手挥袖。
一道银色光芒带着坚韧的力道劈开黑雾，只见浓密的黑雾顿时从中间被撕开，露出了一条青茫茫的石板路，石子砂砾，房屋门窗清晰可见。然而好景不久，这被撕裂的黑雾竟又慢慢合上，像有意识一样聚拢成更浓重的一团。
墨念之在这黑雾当中呆的时间过长，只觉得浑身有些湿漉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服上皆是血丝，本来雪白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他不禁皱起眉头，不安的感觉逐渐加重。
他开口问道：“师兄，这是血魔吗？”
师兄并不停步，向刚刚照亮的方向行去：“应该是，这魔远在元婴之上，恐怕已经化神。”
天底下的魔无非分为四类：血魔、欲魔、心魔和梦魔。血魔靠食人鲜血肉筋而活，论实力而言，它不是这四类魔中最强的，甚至可以说是最低等的。但血魔食人精血之后，往往会造成大量的孤魂冤魂聚集，由此又会引来其他魔修，所以，有血魔的地方往往还有其他魔物。
但墨念之在做孤魂的数百年间，则见过除了这四类魔以外的令一种魔那时候他魂体不定，尚在混沌之间只是感觉过这种魔的灵力波动，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感觉到这魔气很熟悉，与寻常血魔的魔气有所不同，如果不是经历过，也许分辨不出区别。但毕竟他现在是个“废柴”，没人会听自己的，加上他不想暴露自己，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周围漆黑一片，明明是白日，却跟黑夜并无分别。
墨念之快步跟在荀方苏身后，而宿星华则是嗔怪道：“师兄，这血魔有什么好怕的，你是金丹后期，而墨师兄再怎么说也是金丹期，两个金丹期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化神期？”
“小心！”
几人刚行至青石小路，本来无风之地，忽然狂风大作，附近一股强大吸力传来，墨念之急忙念起定身诀。
可是为时已晚，眼前一黑时，墨念之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废墟当中，而走在自己身侧的荀方苏跟宿星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师兄？”
“星华师弟？”
无一人回应。
原先还只能见到一尺有余的距离，现在倒是能畅通无阻地见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只不过这个村落感觉更像个废墟，几个坍塌的小土屋稀稀拉拉地沉浸在诡异的雾气里，明明感觉不到人气，屋内却亮着豆大的还在跳动的火光。
“好厉害的幻境！”
墨念之想去亮着灯的小屋一探究竟，但没一会儿，周围景色忽然像被拉长一样扭曲起来——
脚下的路赫然变成了康庄大道，而道边出现了巨石山峰，一座静谧的湖泊像镜子一样出现在山峰一旁，平静得毫无波澜。
墨念之心里一惊，这个幻境如此强大，回过头去看，发现身后的路依然是青石小路，但小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缩小，扭曲成色块，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墨念之心叫不好，赶紧拿出飞行法器想要赶在小路合拢之前飞出去，他催动灵力，让飞行法器发挥出最快的速度——
但无奈小路缩小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快缩成一个极亮的点。
“碰！”一声，他终究是慢了。
小路完全消失不见，墨念之一头撞在无形的墙壁之上，缓缓下坠到一片碧草芳茵之中。
原先小路消失的地方好像一块上好的绸布皱起又摊开，丝毫痕迹都没留下
眼前是一片极其青翠的草地，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清风送来淡淡的花香，好不惬意。如果不是刚刚见识过之前的死村，倒真的要被这地方唬住了。
说到入幻境，墨念之之前并不是没有进过，要想破阵，除非是找到阵眼，或者施术之人，亦或是法力高强之人在外破阵，不然就是被困在这里几百、几千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师兄！”
他看到一人独立于峰巅之上，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冰霜。
可师兄似乎没看到他，也听不到他的话，他又在师兄的身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得意洋洋地拿了一样东西想要接近师兄。
他记起来了，这是上一世的自己。他记得师兄要外出执行任务，他为师兄求遍了整个万华宗各个长老，终于给他求来了一个上好的护身法器。
他想献给师兄，借此博得师兄的好感。
当时他记得，师兄破天荒地收了那法器，当时的墨念之只道是高兴，只以为师兄终于软化了态度，开始试着接受自己。却不知，第二天他就在宿星华手里看到了那个法器。
那法器亮眼得很，仿佛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痛得要死，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能他低头摇尾乞怜的样子在别人眼里是那样地好笑吧。
也许他师兄早就看穿了一切，但是却不说破，专门在等着看他费力又辛苦地表演吧。
画面崩塌、碎裂，一念之间回到万华宗。
念之看到了朝他丢石块的同门弟子，“你真是个污秽，你干嘛要活在这个世上呢？尽给我们万华宗丢人！”
他看到了宿星华的冷笑，“师兄根本不在意你，他真正捧在心尖上的宝可是我啊，你何必自己送上前去，讨那份羞辱呢？”
他看到了天罡老祖赠与他灵丹妙药：“成仙之路太过漫长，为师这里有捷径给你，将来师父也把整个万华宗都交给你。”
芳草开始凋零，湖泊扭曲成一滩小水渍，山峦起伏，叠嶂破出，幻化成了冰冷的执法殿。
墨念之看到了血，满殿的血。
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深深浅浅，走路都会带出脚印。
他的琵琶骨被刺穿，活活地吊在铁链之上，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流淌，因着吊的时间太长，铁链生了锈，跟皮肉黏结在了一起。
这期间里，竟无一人相信他的清白，替他说情，就连天罡老祖也未曾来见过他一面。
所有人都仿佛一叶障目，只相信那个所谓的“证据”，他们哪里来的自信相信他就一定是坏人？
难道就因为平时自己行事乖张不讨喜了一点？
难道他们就没有动脑子想过，他如果真的勾结魔道，又何必要回万华宗接受他们的审判，直接逃掉不是更好？又哪会傻乎乎让他们在房里搜到魔道集结令？
那天罡老祖呢？他不是最疼爱自己的吗，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任何辩解？
他看到自己的眼中流出了血泪，活活折磨了一个多月，直到师兄一剑刺破他的心脏——
当场斩杀！毫不留情！
疼意从心脏四处蔓延开来，寒意冻结所有血管。他坚持了这么多天的理由没了，他唯一的光都灭了，在那无边浓郁的黑暗执法堂里，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尖锐惨痛。
跟着就是笨重肉体缓慢跌倒在地的闷响。
师兄剑意凛然，为人刚直，一直是那个好师兄，唯独对他冷漠而已。
执法堂轰然倒塌，荒草疯长，他却只成了一方孤魂野鬼，就连住所都在一场大火中烧成碎片瓦砾。
为什么诬陷他的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而他却要替他承受痛苦？凭什么让坏人逍遥，而他却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幻境中的场景变化不已，浓重的黑色雾气升起，地上又恢复成了碎片瓦砾，残垣断壁，灰黑色的草在冷风中摇曳，而墨念之垂着头。
浓重的恨意占据了他的心，墨念之与平时的他已经不太一样了。
平日的墨念之虽然淡然，但却也平和，而现在他满眼布着血丝，眼神阴郁，暴戾的气息从周身散出，方圆几里黑云缠绕，让人望而生寒。
现在的他，黑发无风自动，血红的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与其说他是一个修士，不如说他已然成了一个魔道中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世人都要嫌我、骂我，可我除了追求师兄手段过于激烈了以外，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意念起，心魔生。
“难道你没有明白吗？不被喜欢的，才是最可怜的，天道才是最无情。人人都呵着天道，护着天道，事事顺应天道而行，可天道究竟是谁制定？又为谁而制定？天道如果有眼会任世间不公的发生？”
一片黑气朦胧中，黑烟幻化不息，一会儿凝成风暴一般的乌云，一会儿幻化成翻潜的黑色恶龙。
同时阴寒尖锐的声音响起，“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找出那些诬陷你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天道既对你无情，你何必还要顺应天道？”
这一刻，墨念之先前那点恨意仿佛点了火花，“嘭”地燃烧，化作了冲天怒火，就连他的双眼，也变得如血一般殷红。
墨念之暴吼，“我恨不得全杀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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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俯冲之时，他封了自己的灵窍，因着黑雾当中大多是魔气，而魔气入体对修士来说是大忌。墨念之眉头微皱，足下水波浮动，不消片刻已经闯入那片黑色雾气当中。
黑色雾气越往中心越为浓厚，甚至可以闻到浓重的血味，空气中漂浮着的，是根根细丝一样的东西，与其说是雾气，不如说是黑色的血丝，飘荡在空中，一丝一丝，一根一根，看似分明却又互相黏结。
这地方鬼祟，邪门得很，甫一落地，所见范围不过才一尺多远，残垣断壁只可窥得一角，地上寸草丛生，不过这些草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化作了灰烬一样的灰黑色。
“师兄！”
宿星华上去抢先走在师兄旁边，“这个地方邪祟得很，不是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吗？为什么看不到一具尸体？”
墨念之也是好奇，这村子少说也有千把来人，怎么这时候却一个都见不到了？
荀方苏并未多言，只淡淡向四处扫了一眼，就抬手挥袖。
一道银色光芒带着坚韧的力道劈开黑雾，只见浓密的黑雾顿时从中间被撕开，露出了一条青茫茫的石板路，石子砂砾，房屋门窗清晰可见。然而好景不久，这被撕裂的黑雾竟又慢慢合上，像有意识一样聚拢成更浓重的一团。
墨念之在这黑雾当中呆的时间过长，只觉得浑身有些湿漉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服上皆是血丝，本来雪白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他不禁皱起眉头，不安的感觉逐渐加重。
他开口问道：“师兄，这是血魔吗？”
师兄并不停步，向刚刚照亮的方向行去：“应该是，这魔远在元婴之上，恐怕已经化神。”
天底下的魔无非分为四类：血魔、欲魔、心魔和梦魔。血魔靠食人鲜血肉筋而活，论实力而言，它不是这四类魔中最强的，甚至可以说是最低等的。但血魔食人精血之后，往往会造成大量的孤魂冤魂聚集，由此又会引来其他魔修，所以，有血魔的地方往往还有其他魔物。
但墨念之在做孤魂的数百年间，则见过除了这四类魔以外的令一种魔那时候他魂体不定，尚在混沌之间只是感觉过这种魔的灵力波动，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感觉到这魔气很熟悉，与寻常血魔的魔气有所不同，如果不是经历过，也许分辨不出区别。但毕竟他现在是个“废柴”，没人会听自己的，加上他不想暴露自己，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周围漆黑一片，明明是白日，却跟黑夜并无分别。
墨念之快步跟在荀方苏身后，而宿星华则是嗔怪道：“师兄，这血魔有什么好怕的，你是金丹后期，而墨师兄再怎么说也是金丹期，两个金丹期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化神期？”
“小心！”
几人刚行至青石小路，本来无风之地，忽然狂风大作，附近一股强大吸力传来，墨念之急忙念起定身诀。
可是为时已晚，眼前一黑时，墨念之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废墟当中，而走在自己身侧的荀方苏跟宿星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师兄？”
“星华师弟？”
无一人回应。
原先还只能见到一尺有余的距离，现在倒是能畅通无阻地见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只不过这个村落感觉更像个废墟，几个坍塌的小土屋稀稀拉拉地沉浸在诡异的雾气里，明明感觉不到人气，屋内却亮着豆大的还在跳动的火光。
“好厉害的幻境！”
墨念之想去亮着灯的小屋一探究竟，但没一会儿，周围景色忽然像被拉长一样扭曲起来——
脚下的路赫然变成了康庄大道，而道边出现了巨石山峰，一座静谧的湖泊像镜子一样出现在山峰一旁，平静得毫无波澜。
墨念之心里一惊，这个幻境如此强大，回过头去看，发现身后的路依然是青石小路，但小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缩小，扭曲成色块，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墨念之心叫不好，赶紧拿出飞行法器想要赶在小路合拢之前飞出去，他催动灵力，让飞行法器发挥出最快的速度——
但无奈小路缩小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快缩成一个极亮的点。
“碰！”一声，他终究是慢了。
小路完全消失不见，墨念之一头撞在无形的墙壁之上，缓缓下坠到一片碧草芳茵之中。
原先小路消失的地方好像一块上好的绸布皱起又摊开，丝毫痕迹都没留下
眼前是一片极其青翠的草地，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清风送来淡淡的花香，好不惬意。如果不是刚刚见识过之前的死村，倒真的要被这地方唬住了。
说到入幻境，墨念之之前并不是没有进过，要想破阵，除非是找到阵眼，或者施术之人，亦或是法力高强之人在外破阵，不然就是被困在这里几百、几千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师兄！”
他看到一人独立于峰巅之上，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冰霜。
可师兄似乎没看到他，也听不到他的话，他又在师兄的身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得意洋洋地拿了一样东西想要接近师兄。
他记起来了，这是上一世的自己。他记得师兄要外出执行任务，他为师兄求遍了整个万华宗各个长老，终于给他求来了一个上好的护身法器。
他想献给师兄，借此博得师兄的好感。
当时他记得，师兄破天荒地收了那法器，当时的墨念之只道是高兴，只以为师兄终于软化了态度，开始试着接受自己。却不知，第二天他就在宿星华手里看到了那个法器。
那法器亮眼得很，仿佛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痛得要死，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能他低头摇尾乞怜的样子在别人眼里是那样地好笑吧。
也许他师兄早就看穿了一切，但是却不说破，专门在等着看他费力又辛苦地表演吧。
画面崩塌、碎裂，一念之间回到万华宗。
念之看到了朝他丢石块的同门弟子，“你真是个污秽，你干嘛要活在这个世上呢？尽给我们万华宗丢人！”
他看到了宿星华的冷笑，“师兄根本不在意你，他真正捧在心尖上的宝可是我啊，你何必自己送上前去，讨那份羞辱呢？”
他看到了天罡老祖赠与他灵丹妙药：“成仙之路太过漫长，为师这里有捷径给你，将来师父也把整个万华宗都交给你。”
芳草开始凋零，湖泊扭曲成一滩小水渍，山峦起伏，叠嶂破出，幻化成了冰冷的执法殿。
墨念之看到了血，满殿的血。
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深深浅浅，走路都会带出脚印。
他的琵琶骨被刺穿，活活地吊在铁链之上，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流淌，因着吊的时间太长，铁链生了锈，跟皮肉黏结在了一起。
这期间里，竟无一人相信他的清白，替他说情，就连天罡老祖也未曾来见过他一面。
所有人都仿佛一叶障目，只相信那个所谓的“证据”，他们哪里来的自信相信他就一定是坏人？
难道就因为平时自己行事乖张不讨喜了一点？
难道他们就没有动脑子想过，他如果真的勾结魔道，又何必要回万华宗接受他们的审判，直接逃掉不是更好？又哪会傻乎乎让他们在房里搜到魔道集结令？
那天罡老祖呢？他不是最疼爱自己的吗，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任何辩解？
他看到自己的眼中流出了血泪，活活折磨了一个多月，直到师兄一剑刺破他的心脏——
当场斩杀！毫不留情！
疼意从心脏四处蔓延开来，寒意冻结所有血管。他坚持了这么多天的理由没了，他唯一的光都灭了，在那无边浓郁的黑暗执法堂里，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尖锐惨痛。
跟着就是笨重肉体缓慢跌倒在地的闷响。
师兄剑意凛然，为人刚直，一直是那个好师兄，唯独对他冷漠而已。
执法堂轰然倒塌，荒草疯长，他却只成了一方孤魂野鬼，就连住所都在一场大火中烧成碎片瓦砾。
为什么诬陷他的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而他却要替他承受痛苦？凭什么让坏人逍遥，而他却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幻境中的场景变化不已，浓重的黑色雾气升起，地上又恢复成了碎片瓦砾，残垣断壁，灰黑色的草在冷风中摇曳，而墨念之垂着头。
浓重的恨意占据了他的心，墨念之与平时的他已经不太一样了。
平日的墨念之虽然淡然，但却也平和，而现在他满眼布着血丝，眼神阴郁，暴戾的气息从周身散出，方圆几里黑云缠绕，让人望而生寒。
现在的他，黑发无风自动，血红的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与其说他是一个修士，不如说他已然成了一个魔道中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世人都要嫌我、骂我，可我除了追求师兄手段过于激烈了以外，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意念起，心魔生。
“难道你没有明白吗？不被喜欢的，才是最可怜的，天道才是最无情。人人都呵着天道，护着天道，事事顺应天道而行，可天道究竟是谁制定？又为谁而制定？天道如果有眼会任世间不公的发生？”
一片黑气朦胧中，黑烟幻化不息，一会儿凝成风暴一般的乌云，一会儿幻化成翻潜的黑色恶龙。
同时阴寒尖锐的声音响起，“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找出那些诬陷你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天道既对你无情，你何必还要顺应天道？”
这一刻，墨念之先前那点恨意仿佛点了火花，“嘭”地燃烧，化作了冲天怒火，就连他的双眼，也变得如血一般殷红。
墨念之暴吼，“我恨不得全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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